阿娜日看着陆衡的背影,握着鞭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终于是耐不住脾气,一脚踹在关押秦宜宁侧殿殿门上。
“给本汗开门!”
殿门外上了锁,这一脚下去,锁链丁零当啷,加上木门的撞击生,着实将殿内的秦宜宁和随同的两个老嬷嬷唬了一跳。
外头有人开了门。
两个老嬷嬷立即迎上前去,弯腰抚胸给阿娜日行礼。
“可汗。”
阿娜日怒气冲冲的看着秦宜宁,红唇渐渐的抿成一条线,多余的目光也没给秦宜宁,便随意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众人不敢违拗,自然行礼告退。
秦宜宁凝眉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阿娜日,身后的双手便渐渐的握紧了。
“可汗有何吩咐?直言便是。”
“你倒是好胆量。”那日上下打量秦宜宁,想不到将她关起来,竟没将她的锋芒磨去,反而还让她瘦出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感。
阿娜日冷笑走到近前,用鞭子挑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她,双眼灼灼的瞪着她。
“秦氏,你勾引男人倒真是一把好手。要不你也教一教本汗?”
秦宜宁早已腻烦了阿娜日总是这幅怨妇作态,“可汗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于我,无非是因为自己没自信抓住自己男人的心。你心里也清楚,我与贵国可汗根本就没有什么。若是有疑心,你也该用在思勤身上!同为女人,我劝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汗却正好做的颠倒了!”
这些话说的一针见血,极为戳心。阿娜日被气的柳眉倒竖,扬手照着秦宜宁身上就是一鞭子,“最看不惯的便是你这种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勾引过了还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勾引!你这种女子,简直是天下女子之耻!”
陆衡闻言猛然回头,正看到穿了一身大红窄袖长袍,头戴雪白皮帽,妆容明艳的阿娜日负手而来。她走的趾高气昂,胸前的叠在一处的珠挂随着她的行走而摆动。她手中拿了一根鞭子,鞭梢上的大红流苏和手腕上的铃铛都在晃动,铃铛发出悦耳的叮铃之声。
陆衡压着火气,拱手为礼:“可汗。”
“想不到本汗关了那贱人两天,她竟还有本事将你给勾引来。你难道不知道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残花败柳?如此她一勾你就来了,你就不觉得掉价?难道你只看重她的容貌?”
陆衡面容冷肃,道:“我们大周有一句话,‘心中有花,满目皆花’可汗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对方是在行不当苟且之事,以最恶毒、最肮脏的角度去揣测,到底是为何故?”
“你!”阿娜日气的眯起眼,沉声道:“你这是在说本汗的内心肮脏恶毒?”
陆衡却不回答,只是冷冷的一挑唇角。
即便他不回答,嘲讽之意也已经十分明显。
阿娜日被气的脸色涨红,刚要怒骂,却刚被陆衡再一次抢了先。
陆衡的声音缓慢温和,却字字如刀:“可汗,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今鞑靼百姓需要的是什么。难道可汗登上这个位置,为的不是给百姓谋福利,而只为了自己逞威风吗?”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与本汗这样说话!”阿娜日怒急,“我鞑靼百姓需要什么,本汗说了算!你的意思是,言语上开罪了你,鞑靼百姓就没好日子过吗?姓陆的你也不要太狂妄了!”
身旁的护卫也都抽出刀来对着陆衡。
陆衡虽说会一些拳脚功夫,可也只限于强身健体,若说真刀真枪的与人拼命,却也只有送命的份儿,何况以他的身份,身边常年跟着护卫,哪里有如今这样被动的时候?
鞑靼的汉子生的牛高马大,眼睛瞪的铜铃一般,一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模样。
陆衡被人明晃晃的刀子指着,且对方那般气势汹汹,心里不发紧是假的。
可是他丝毫没有退让,反而上前了一步,将胸口顶在了最前那侍卫的刀尖上,若在向前一寸,或那侍卫的手抖动一下,都很有可能刺破他的胸口。
侍卫对上陆衡的双眼,愣是没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