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喜欢秦槐远,自然喜欢听人夸赞他,“老二家的说的不错,这一次也多亏了蒙哥儿。”
二老爷和三老爷对视了一眼,都只安静的垂头吃茶,反正他们两人早已认命,母亲的心根本是偏的没边儿了。好在大哥对他们极好,加之他也确实优秀,这兄弟俩虽然有时会泛酸,却也不会对秦槐远产生敌意。
寒二奶奶却道:“只是这位忠勇侯夫人做事却不大妥帖,只下帖子请宜姐儿去,咱们家其他女孩呢。”
秦宜宁闻言只看了看寒二奶奶,并未出演反驳。
当初她初回府时,秦寒对她帮衬颇多,加之时久天长,秦宜宁发现秦寒是个极为豁达直诚的人,是以对这位堂兄也很是亲近。寒二奶奶有时虽小家子气一些,但也并不是个坏人,只不过,今日这般有口无心,到底还是会让人心里产生疙瘩。
果然,秦慧宁面的笑容有些僵硬,苦笑着道:“二嫂子说笑了,我是养女,八妹妹是庶女,我们俩当然不得高台盘,不得四小姐体面了。”
二夫人闻言,蹙眉瞪了寒二奶奶一眼。
老太君身后立着的秦嬷嬷也暗自摇头。
八小姐斜睨秦慧宁一眼,天真的笑道:“这本不是什么嫡庶的问题。人家好端端的请人去赴宴,想来也是为了大伯父来的,大伯父的嫡女只有四姐一个,陆夫人只下帖子给四姐,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秦慧宁被八小姐一番话抢白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她真不明白八小姐是怎么想的。如今女孩除了秦宜宁外,也只有八小姐是秦家的种。她难道都不想与秦宜宁别苗头?
她也是养女的身份没法子,否则早要想办法一雪前耻了。
二老爷低沉的咳嗽了一声,道:“八丫头说的对。这些日子虽不需缝缝补补贴补家用了,你们女孩子家还是好生在屋里学着绣花才是正经,没事不要插手外头的事,这也是在自家人面前,若是出去在外人面前,如此小家子气难道不怕人笑话?”
老爷对秦慧宁的做派不喜,语气自然严厉。
秦慧宁被训斥的面红耳赤,脸一阵阵发烧,低着头不敢言语,眼泪却委屈的在眼里打转。
秦宜宁无奈的摇摇头,她若是秦慧宁,这会儿老老实实的备嫁,相信秦家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给她选个不好的夫婿,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可她却看不透,不肯死心。
既已决定要赴宴,还不等秦宜宁动作。老太君已经催着她去更衣打扮了。
秦宜宁则是叫了纤云在身边,低声问道:“这个陆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次在宫里见到她,见她安阳长公主还体面,安阳长公主都要称呼她姐姐。”
纤云久留在京城,对京城的人事都很了解,闻言便低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陆夫人是陆门世家旁支的一个嫡女。陆门世家是百余年的大世家,在北冀国时便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们家的产业遍布全国,涉猎到各行各业,人脉和能量都不容小觑。”
“当初圣起兵时,若是没有陆门世家经济的支持,恐怕也打不下京都城这块地方。是以圣对陆家也很器重,陆门世家在外的人,身份地位都颇高。
“陆夫人当年被许配给了米将军。哦,您或许不知道,米将军与王爷、定北侯是一起征战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只不过米将军是农户出身,加之容貌普通,又大了陆夫人十几岁,陆夫人一直都不喜欢米将军,算米将军对她疼爱有加,她也一直都不满足,仗着自己是陆门世家的人,米将军不会将她如何,她便开始光明正大的养面首。”
“面首?”秦宜宁擦胭脂都动作停下来,惊愕不已的回头看着寄云。
寄云道:“姑娘您别不信,这事儿都是真的,米将军一直都绿云罩顶,后来战死之后被追封为忠勇侯,陆夫人成了侯夫人,做起事更加肆无忌惮了。外头许多人都说,米将军之所以战死,也是被陆夫人给气的,堂堂的男子汉,却要被一个这样的妻子压的抬不起头来,岳家的能力太大,加圣对陆家的重视,米将军想解脱,也只有一死而已。”
秦宜宁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点点头,感慨道:“她还真是个厉害的女子。”
这种人没有底线,她可要小心点才是。
梳妆打扮妥当,秦宜宁带寄云和纤云,乘马车去往忠勇侯府。
才道府门前,便有机灵的婢女前来行礼:“是秦小姐吗?是夫人特地吩咐奴婢来迎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