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一瞬明白了。
李启天这是想看逄枭的笑话!
如此恶劣的人,真是……
秦宜宁心里有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臣女说的句句实情,不怕对峙,臣女愿意与恶人对峙!”秦宜宁声音激动的道。
李启天点点头,笑着吩咐了厉观去传逄枭入宫,又吩咐小内侍给秦宜宁搬了把椅子,了茶点。
秦宜宁拘谨的侧身坐在椅子,垂着头焦灼的等待着。
不多时,逄枭快马加鞭的赶了来,由厉观引着进了御书房。
秦宜宁听见脚步声,倏然抬头,正与大步而来的逄枭四目相对。
逄枭的面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愤怒与难堪。
秦宜宁则是被恨意充斥的双眼赤红,但是因圣驾在此,她只能强压着怒火。
李启天不着痕迹的观察两人,心下快要笑开了花。
“贤弟,你可知朕今日找你是有何事吗?”
逄枭给李启天行礼,随即拱手道:“回圣,臣不知。”
“不知?”李启天笑道,“朕还以为,你见了秦家小姐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朕且问你,你可有强抢她入府去羞辱?”
逄枭闻言阴沉的瞪着秦宜宁,道:“回圣,臣不曾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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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来,厉观虽表现的目不斜视,实际却在暗自打量身旁的女子,心里便有了一些掂量。
也难怪皇后娘娘听闻秦氏告御状的消息,竟也顾不得娘家父亲被囚禁的焦灼,还命了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嬷嬷出来探查。这姑娘若是入了宫,在贵人主子间只容貌是个尖儿,若再有点心眼儿,那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厉观对秦宜宁的态度越发的慎重。
身为一个早年被欺压的小内侍,厉观最深切的明白“莫欺少年穷”的道理,丹墀时还不忘了提醒秦宜宁:“秦小姐先在殿外稍后,容咱家去通禀了圣。”
“是,有劳公公。”秦宜宁回以客气的微笑。
厉观见她态度不卑不亢,有礼又不失气度,想到她这次来竟然是要告御状,状告的还是凶神一般的忠顺亲王,这样的女子又哪里会是寻常人?心下更加看重她几分了。
厉观进去回话,片刻出来请秦宜宁进去。
秦宜宁面平静,心下却是极为紧张的。
李启天与大燕的两位皇帝都不相同,他城府颇深,手腕又高,能将逄枭那般聪明绝顶的人物逼迫的不能轻举妄动的人,又怎会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说实话,她心里很慌。
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办法,她便不能回头了。
御书房内十分宽敞,地铺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砖,多宝阁未放珍玩,而是码放着书籍,黑漆大方案后头的书柜里,经史子集分门别类的放置着,李启天身穿簇新的明黄色常服,正端坐在桌案之后,戴了翡翠戒子的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声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极为清脆。
“臣女参见圣,圣万岁万安。”
“免礼。”李启天的声音格外亲和。
“谢圣。”
秦宜宁再度行礼,随即起身垂首而立。
她专门与詹嬷嬷学习了利益规矩,行止之间气度仪态端雅,竟是李贺兰那个真正的公主还要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