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与季泽宇此时都有同一个想法。
不论世事变化,也不论他们往后的路怎么走,只要他们见了面还能像这样一同回忆往事,嬉笑怒骂,搁下所有的身份、矛盾,不再计较与较,那便足够让人感到知足了。
窗外天色暗淡时也聊的尽兴了,便吩咐人进来服侍更衣。
两人都有些喝多了,虽然不至醉倒,但也精神兴奋。
季泽宇面色酡红,更显得他俊美的容貌美不胜收,“逄之曦,你那匹银白的汗血马如今在我那,不给你了。”
“那可不成,那是我给了宜姐儿的。”酒精作用之下有些兴奋的逄枭脱口便叫出秦宜宁闺名。
季泽宇凝眉道:“不成也得成,我捡到了是我的,秦氏一个女子,要这么好的马做什么。”
“她养着好玩。”
季泽宇哼笑,“我不管,我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我不给难道你还能来抢?”
“真是……”逄枭失笑,“想不到你季岚都学会耍无赖了。你这是明抢宜姐儿的东西,爷们家的,抢个小女子的坐骑身,羞不羞啊你。”
“何止抢坐骑?我……咳咳……”季泽宇嗓子眼儿发干,禁不住咳嗽起来,最后竟吐了。
随从们忙服侍着季泽宇漱口。
逄枭在一旁看的自己也想吐。
季泽宇头也不抬的冲着逄枭摆了摆手。
逄枭道:“改天再找你吃酒。我先回了。”
季泽宇无声的点头。
待逄枭下了楼,马匹走远了,季泽宇才在包厢门口的圈椅坐下了,揉着太阳穴闭着眼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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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似刚毅见面时那般紧绷,逄枭便漱了漱口,道:“你今日约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季泽宇放下筷子,垂眸看着面前碗碟片刻,忽而抬头,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漾着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不过最后都归于沉寂。
“你喜欢秦家女?”
逄枭没想到他会直白的问此事,想到外界传言,对着季泽宇有些事也不愿隐瞒,便点头道:“是,我是喜欢她。”
“可你别忘了,她是你杀父仇人之女!”季泽宇的声音有些急。
逄枭垂眸,心内千回百转,将近期来发生的事都迅速的在脑海过了一遍,最后叹息道:“我知道。”
他终究还是要起一些防备之心的,他不会害季泽宇,可他不能不防别人。
季泽宇见他垂头丧气,面色纠结的模样,联想他强抢秦宜宁进府的事,便将他的反应理解成另一种解释,倒是有些理解他复杂的心情。
“罢了,你既喜欢,日后将她留在身边伺候也没什么。她才多大?当年之事她也没参与过,错也不在她。况且她不是被换走丢在野外来着?若不是她命大,恐也活不到今日。你当她当年吃过的苦,已经抵消了她身的孽债吧,你是个英雄人物,没道理为了个小女子气短。往后‘强抢民女’这种有可能毁了名声的事,你还是少做。”
季泽宇声音低沉,语气平淡,可字字句句说的却都是关心逄枭的话。
外人只道季泽宇是个冷心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块,可逄枭却知道,这人平日里话不多,对着他却从来不吝惜语言的。
到底是结拜兄弟,多年的兄弟情分,不是说抹掉能抹掉的。
“好。”逄枭虽不能与季泽宇细致解释其的细节,但这并不妨碍他领会季泽宇的好意。
见他这般笑着,季泽宇也微微一笑,转而叹息道:“当日是我鲁莽,冲了降臣的队伍,我当时并不知你对秦氏动了真心,想不到你会去营救。这事是我的不是。幸而她没事,你也没事,否则我必定愧悔死。”
逄枭营救之事已被定成了无稽之谈,左进伟已经为他那几封奏报和戏弄圣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件事逄枭已经彻底摘出来了。
逄枭对着季泽宇爽朗一笑,道:“此事多亏了左大人。我倒是没出什么力。”
季泽宇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