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不及进门回头看去,只见那华贵的马车一路飞驰,随即车窗被推开个缝隙,忠顺亲王只露出半张脸,阴沉的望着秦宜宁的方向。
待到马车缓缓停下,车的忠顺亲王冷冷的一笑,指着秦宜宁道:“将她给本王带回王府。”
“啊?”虎子呆住了,主子这是什么态度?要做什么?
与虎子同样惊愕的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及。
忠顺亲王这是当街明抢吗?
秦宜宁平静的看着马车逄枭那冷酷的模样,心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对劲儿。
他现在的态度让人很难受。
可逄枭从前都是对她温柔有加,她是能够确信逄枭对她的感情的。若是没有感情,逄枭怎会冒着风险亲自去救她?
现在在众人面前,逄枭却是一副强取豪夺的阴沉面色。
秦宜宁心思电转之间,已经明白了逄枭的意思,不免在心内暗自感慨这个男人的细心。
“你,你……”秦宜宁仿佛被气的狠了,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
逄枭一见秦宜宁身子晃动,一下坐直了身子,手也握成了拳,只不过呼吸之间,他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了。
“你什么你!如今到了本王的地盘,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了!”逄枭又对随从道:“要怎么做,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
“啊?哦!是!”虎子依旧是云山雾绕的,但听吩咐办事他还是会的,便吩咐人去将秦宜宁抓来
连小粥一见这么多人要抓秦宜宁,急的脸色煞白,慌乱的要拉着秦宜宁的手逃。
秦宜宁被她带着跑了几步,后头的人追了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连小粥的眼神像个炸了毛的小猫,依旧死死地抓着秦宜宁的手。
谢岳则是配合的前来大哭道:“你们要做什么!当街抢人吗!我们家小姐可不是随意你们冲撞的人!我家小姐是安平侯的小姐!你们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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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的思念和历经磨难之后的重逢,让秦宜宁的眼眸迅速聚积了一层水雾。
被人追杀时,在山冒着风雪躲在只容得下一人的小棚子里没吃没喝时,她都曾在心底里最深处,祈祷过逄枭的出现。
在得知逄枭果真宁可扛着抗旨不尊的罪名也要带兵去找她时,她心的感动已经快要决堤,奈何情势所迫,逄枭不得不提早回京,不能与她见面。
她的感动,逐渐化作了思念,这一路她扮作逄枭,时常会对着把镜发呆,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逄枭的英俊面庞,虽有一种说不来的违和感,却也能聊以慰藉。
如今见了面,她紧绷着的那根筋骤然松了,在外人面前保留的倔强消失不见,见了他,她只剩下满腔的委屈,像是个迷路多日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而逄枭方才灼热的眼神,正呼应了她的感受。
秦宜宁情难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
可逄枭站在原地,并未前来,还僵硬的转开了头,竟不肯再看她。
秦宜宁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心内的激动也冷却了下来。
她有一瞬的委屈。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她已身在大周的京城,逄枭在此处又处境艰难,她还是降臣之女,言行的确是需要细细斟酌了。秦宜宁便低下头,也不去看逄枭。
这时,祁汝刚等人已经安排了兵马在城外扎营,又开了城门继续允许百姓正常行走,至于虎贲军搜救回来的大燕降臣的家眷们,这时也被被礼部闻讯赶来的官员带领着往迎宾馆去暂住。
有人到秦宜宁面前来,道:“秦小姐,请您随同一道去迎宾馆暂且住下吧。”
秦宜宁沉默的点点头,转回身跟随那人而去。
迎宾馆是大周专门迎接使臣招待贵客的地方,周帝这般安排,对降臣的家眷来说已是极为隆重。
他们这些人,在燕朝时忍饥挨饿,活的提心吊胆,在路又遭遇了那等危险,如今来到大周,许多人心里都没底,甚至隐隐觉得进了京城能够不被下监牢都算好事,想不到周帝竟然会宽带他们在迎宾馆住下。
这些人觉得受宠若惊,随即而来的便是安心。
看周帝这个态度,他们的性命是可以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