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不能更不耐烦了。
回到忠顺亲王府,让人带着那十名美人去安置,去给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了。
在逄枭与家人团聚之时,他并不知道,离开京城,本该带着亲兵往北方鞑靼方向去的季泽宇,却是从北门而出,绕了一大圈路,直奔大燕朝所在的南方而去了。
“小姐,您抱着这个手炉,可千万别再感冒风寒了。”
宽敞的马车,寄云将个黄铜的暖手炉塞进秦宜宁的怀。
秦宜宁忙接过来,将冰凉的双手贴去,这才舒坦了不少,笑道:“我哪里那么容易感冒了?你别担心,这会子我身子都好多了。只是没想到,大周朝的冬天会这么冷,赶大冬天的赶路也着实是辛苦。”
十日之前,燕郡王带领着家眷,以及第一批投降大周的官员以及家属,踏了去往北方大周京城的征程。
燕朝位于南方,即便冬日里下雪,落在地都很难站得住。
可是他们一路越是往京城走,天气越冷,直到过了两国边境线的梁城进入了大周的疆土境内,已经是到处银装素裹,山间松柏林立了。
这样寒冷的天气,叫南方来的人不能适应。
亏得秦宜宁早些年生活在边境线,倒也家里其他的人适应的好一些。
正当这时,车队的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车缓缓停下了。
秦宜宁怪的道:“怎么回事?”
“奴婢去看看。”寄云跳下了马车。
此番出行,尉迟燕以及妃嫔和宫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压轴,往前安国公李家的队伍,再往前是帝师顾家,从后往前第四家,是秦家。
而在秦家之前,还有数十家的马车在前头开路。
寄云伸长了脖颈往前看去,忽然之间神色巨变。
只见白雪皑皑之,迎面有一大群身穿兽皮头戴蒙面的大汉,挥舞着刀枪棍棒杀进了车队,见人砍,尤其是乘坐在马车和驮轿之的女眷们,都被拖出去一刀一个的砍翻在地!
“小姐,快下车,快,快!是土匪!”寄云慌乱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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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枭道:“早报的差不多了。”
季泽宇潇洒的跳下马背,将缰绳随手丢给身后随从,与逄枭并肩而行。
“姓秦的,你杀了?”
“没有。”
二人进了城门,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生的高大英俊,一个穿黑色貂绒大氅,气势迫人,一个披白狐腋斗篷,冷若冰霜,并肩走在一起,着实吸引了许多京城百姓的眼球。
有不少人都认得出,那黑衣的是虎贲军的主帅,忠顺亲王逄枭。白衣的是龙骧军的主帅,定北候季泽宇。
不过因是在外面,且不知这两位手掌兵权的大人物是否有要紧事谈,是以并无人前来打扰。
逄枭一边走,一边担心秦宜宁的身体。京城地处北方,是秦宜宁从未来过的关外之地,她在南方冬日里都冷成那样,到了这里那里能受得了?何况她身子积弱,气血不足,分别时她还在咳嗽。
逄枭一想这些,神色之有掩饰不住的忧虑。
而季泽宇将他的神色都看在了眼。
过了许久,久到逄枭都已经忘了方才和季泽宇聊过什么的时候,季泽宇忽然道:“没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说的逄枭一愣。
季泽宇却已经从随从手牵过缰绳,翻身跃马背,“圣命我启程,这告辞了。”
逄枭诧异的道:“这么急?”
“嗯。下次再聚吧。”季泽宇难得挑起唇角,露出个微笑,冲着逄枭拱了拱手。
逄枭轻叹一声,道:“好吧,下次再聚。”也冲着季泽宇拱手。
季泽宇便收起笑容,冷冷的又看了逄枭以及身边之人一眼,便转身策马离开。
虎子打了个寒噤,“定北候的性子真是多年来都没变,那看人的眼神,像跟您有仇似的。”
逄枭闻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既然已经回来,那先入宫面圣吧。”免得被那些吃饱了撑的言官抓住把柄,再弹劾他不敬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