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才无德,哪里担得起,嬷嬷切勿如此说了。”秦宜宁吩咐他们都起身。
焦嬷嬷指着那两个宫女道:“这是杏雨、拂雪,从前是在养心殿伺候茶水的,皇上特地指派来伺候姑娘。”
两个年轻宫女连忙给秦宜宁磕头。
焦嬷嬷又指着那两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内侍道,“这是小扬子和小宁子,这两位都是陆公公的徒弟,也是皇上特别指派来服侍姑娘的。”
“奴婢给姑娘请安。”杏雨、拂雪、小杨子和小宁子齐齐再度给秦宜宁行礼。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秦宜宁每听焦嬷嬷解释一句,头就疼一分,也不知是因心情烦躁和抵触引起的,还是她发热的症状又严重了,此时只觉得十分不耐烦,却又不好为难这些只能听人摆布的人,便只道,“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
“是,寝室已经收拾妥当了,才刚陆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稍后就可以为姑娘诊治。”
杏雨和拂雪一左一右的扶着秦宜宁进屋。
焦嬷嬷则是指挥者小杨子和小宁子去做事。
杏雨原本要伺候秦宜宁宽衣,但秦宜宁想了想,这里并不是自己家里,难免会有应酬,穿的太舒服了反而落得无礼,便只好拒绝,就合衣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将乖巧的二白放在了肚皮上,没受伤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摸着二白的头。
拂雪拿了个薄毯来给她盖上,也不知是虚弱还是真的累了,秦宜宁的动作慢慢缓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有野兽正盯着自己!
秦宜宁常年在山里练出的本能是丢不掉的,她立即惊醒的睁开眼,谁知入目的竟是一张放大的脸。
秦宜宁吓了一跳,忙一把将人推开,却不想她惯于用右手,却忘了自己右肩还有伤,如此将一个大男人推的跌坐在地,她肩头的伤口也崩开了,疼的她当即“嘶”了一声,睡意全无,肩头淡青色的衣料也渐渐有血渗了出来。
陆公公扶起摔倒的皇帝陛下。
后头的侍卫则是高声呵斥:“大胆!”
尉迟燕有些狼狈,但看到秦宜宁肩头的血迹,当即唬的白了脸,回头怒道:“你们才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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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一人身材窈窕,面容秀丽,穿了一身水粉色交领纳纱袄,下着鹅黄色马面裙,长发高挽,正中一根金镶玉挑心,两侧垂下纯金流苏,随着她缓步行走,金珠子流苏也在阳光下摆动出耀眼的光芒,更加显得少女端庄雍容。
这人秦宜宁有过一面之缘,当日随妖后去常春山时曾经见过,她便是安国公的幺女李妍妍。
后头一人身量娇柔,行走时弱柳扶风,生的粉面桃腮,神色楚楚,看人时美眸中先露出三分羞怯,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惹人怜惜,加之她身上穿了洋红色素面妆花褙子,更显得她玉颈修长雪白,长发乌黑油亮,就连头上的白玉头面都要被她瓷白的肌肤夺去光彩。
秦宜宁没见过她,但是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才是江南水淘出的玉人儿呢。与她一比,秦宜宁觉得自己像个糙汉子!
而秦宜宁并不知道,李妍妍和顾嫦看到她云鬓松挽,只穿家常衣裳却难掩容色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李妍妍到了近前先给秦宜宁行礼:“秦妹妹,好久不见了。”
“李姐姐。”秦宜宁与她还礼。
李妍妍叹息的道:“秦妹妹家中之事我已知道了,妹妹还请节哀。”
“多谢姐姐。”秦宜宁只微笑与她客套。
李妍妍为她介绍道:“这位是顾家的大小姐,闺名一个嫦字,她的祖父是帝师顾老大人。”
“原来是顾小姐,真真失礼了。”秦宜宁再度客气的行礼。
顾嫦受宠若惊的道:“姐姐莫要折煞嫦儿了。”
眼睛落在秦宜宁怀中抱着那巴掌大小的小白兔身上,“姐姐天生丽质,即便不装扮也有倾城之貌,瞧见姐姐抱着一只小玉兔,妹妹真觉得自己愧对‘嫦’这个闺名了。”
秦宜宁觉得有些腻味,“顾小姐谬赞了。名讳承载着长辈的期待和祝福,顾小姐貌若天仙,哪里会愧对这个嫦字?”
李妍妍闻言便笑。
她与顾嫦从前见过几次,虽知道彼此,但是不相熟,因为她觉得顾嫦外表楚楚可怜,内里却极为矫情,她不喜与这种性子的人结交。如今看秦宜宁当面就将顾嫦的酸话顶了回去,李妍妍心里不免一阵暗爽。
三人正说话,玉翠宫中便鱼贯走出三位嬷嬷并一众宫人来。
为首的嬷嬷四十出头年纪,生的白白胖胖,像个画着笑脸的大白馒头,她身后的两位嬷嬷看穿着便比她低了一等。
詹嬷嬷这厢便趁着扶秦宜宁的功夫,在她耳边低声道:“为首的那位是皇上的乳母焦嬷嬷,另外两位是宫中教导规矩的教引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