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念咬下牙齿,硬是逼着自己往下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个办法,是在推方锦出去面对,逼她面对现实是很残忍,可……难道就这样了吗?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尘封起来,明知罪魁祸首可能另有其人,也要让严斯来背这个锅?”
这个办法确实未必会对方锦带来很有益的效果,可她还是觉得非这么做不可。如果就这样任由不管不问,当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许对方锦现在的病情会有益一些,可谁能说这就不是一个错呢?
想要方锦走出阴影的办法,只能是推着她往前走,而不是带着她一起往后退。何况这件事情还关系着另一个人的前程,严斯现在被当做了强|奸|犯,如果不摘掉这个罪名,也就意味着他的警察生涯就此结束,整个人生从此逆转。
虽然方锦不会对他进行起诉,他不用坐牢,可这样的人生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没有区别了。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还是为了那个人。”季然听来听去,就只听出了这个意思。
对于方锦,她是承认自己的做法有欠考虑,可是对于那个严斯,她就觉得这么做势在必行。
“我不否认我有为季然做出考虑,可我并不觉得我这么做哪儿错了!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扛着这么一大顶罪名,你让他以后怎么生活?你是不是想逼死他啊?”
莫念念急了,听不惯他话里的嘲讽,她这么做确实是为了两方考虑,她不怕承认。如果他真认为她错了,她也很想听听看她到底是哪儿错了!
“罢了罢了,再往下说,你就该说我冷血无情了!”按照她一贯的说话模式,先是进行一通指责,若然不能如意,便是怒骂,跟着就是生他的气,要他过去哄。
他现在可没时间去哄她,而她势在必行的态度已经表示得很明确,季然叹出一声后,做了妥协。
“如果你真想这么做,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字我可以签,不过项清是不能招回来的,他现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分身。我可以另派个人给你,不过得看谁手里的案子能搁一搁再做决定,一会儿给你答复。”
季然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很难让人觉察到里面的人情味,他分明是怕她胡闹,所以才只好由了她的性子。
同意签字,却不肯派人给她,这算什么?相当于给了她权利,却不给她左右手。
“不用一会儿做决定了,就现在说清楚。”莫念念连忙叫住了他,“人我可以不问你要,你让他们专心做事好了,反正我也是警局的一份子,又没有公务在身,就让我来做好了,反正还有方黎帮忙,你就不用再操心人选方面的事情了。”
莫念念说完这话,嘴角已然往上扬,好是开心。季然一直都在阻止她重回警局报到,而眼前便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机会,借着亲自审问张锋的事情正式回到警局,简直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既能证明谁在她面前说了假话,又可以帮方锦惩治害了她的人,还能回到警局,真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她这主动交代来得太突然,简直是令人始料未及,季然不得不心生疑问,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抽筋了?
“我会这样,那当然是因为有人希望我能主动交代,为了不让他失望,不让他故意使绊子,我当然只好这样了!”莫念念扯着嘴角淡淡的笑,话里也是淡淡的讽刺,听起来不疼不痒的,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指我吧?”季然浓眉一皱。
“你觉得我还能指别人吗?”简直就是废话!
“我说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搞得你兴冲冲地打来电话,就为了说这么些阴阳怪气的话?”季然揉了揉耳朵,扶着额头问她。
只有这个女人,才会让他的耳朵被击中,脑袋被搞疼。
“怎么你不知道吗?”他会这么问,那就该是不知道了!莫念念也不管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冷言冷语地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项清应该有拿提审张锋的文件给你吧?你为什么不审批?为什么还要把项清派去做其他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已经把提审张锋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了,你为什么非得要使绊子,阻拦我们?”
他会故意设置障碍,还不是就因为她之前不肯听他的,非要去医院看望严斯吗?那她现在解释了,她当时那么做是真的有原因,他该信了?也该帮个忙了?
“你这想象力可真是够丰富的,你知道现在警局有多忙吗?”季然冷嗤嗤地一笑,“如果不知道我就告诉你,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案子,我作为首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了,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给你使绊子?”
本来以为她突然打来电话,是要说些动听的甜言蜜语,抚慰一下他这个操劳不停的心。谁知道她一开口,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现在更是怀疑他心怀叵测,刻意要她难堪。
敢情她特地打来电话,就是为了向他问罪,对于这女人,他真是服了。
“你……你把项清派出去,让我想调查的案子被搁置,就是在给我使绊子。”虽然明知不得道理,莫念念却还是很快理直气壮地回了过去。
“那我现在把他给你召唤回来?你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吗?”季然许是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惊到了,竟然和她做起了商量来,可是为什么还是有被嘲讽的感觉?
“是你派他出去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就爱问这样的废话来故意刁难她,弄得就像是她能答对了,才能征用项清似的。
“警局的机密,你说能告诉你吗?”季然冷冰冰地问了一句,然后不等她回答,就帮她说了出来,“别说你现在不是警局的人,就算你还是,以你低微的职位,也是没权过问的。”
“我靠,季然你有完没完?一个劲儿地嘲讽我,你真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啊?”一直忍他忍到了现在,真是有些受够了!
“哈哈,竟然想对我动粗口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如你所愿了?”他嘴上是这样问的,可连带而来告诉她的答案就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