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亦柔睁开双眸,却道:“肖逸大哥,亦柔不怕苦。你无须为我着想,你修炼,我在旁边候着就是。”
儒家弟子修炼,常在家中静坐,涵养人间之正气。道家弟子修炼,却是于深山幽谷打坐,静心忘我,不断增强与自然之感应。申亦柔会错了意,以为肖逸是为她身体着想。
其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神情,令谁也无法拒绝。
肖逸摇了摇头,遂将当前处境与之简略说了一遍。当然,龙魂之事隐瞒不言,只说他身上藏着一个诸子百家都想得到的大秘密,无论逃到天涯海角,诸家都不会放过。
申亦柔听罢,这才明白为何一路上肖逸总是小心谨慎,道:“肖逸大哥,儒家有一句话,叫‘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你如果担心被人追踪的话,最好不要御空飞行。”
肖逸一愣,颇受震动。
申亦柔续道:“闹市中人口众多,极易隐藏踪迹。而且,我听闻,天下追踪之术,莫过于妖家的嗅探之术。但是,闹市上一日变化甚大,气味混杂,不似荒野中单一。如此,定可增加追踪难度。虽然你我行的慢了,但是追踪之人也要行的慢了。”
听罢,肖逸登时喜道:“申姑娘所言极是。我们就到闹市中歇息一日,明日再行。”
九州之内只有单一的阳属真气,他欲恢复功力只能依靠神农鼎。是以,无论荒野还是闹市,皆不受影响。
主意已定,他便循着前方一处小城飞去。
这时,却听申亦柔道:“肖逸大哥,你以后直接喊我亦柔便是,不必那么生分。”顿了顿,又道:“而且,入了闹市之后,你若一口一个申姑娘,让人听了,容易引人注意。我唤你一声大哥,你唤我一声亦柔,岂不自然?”
肖逸听罢,道:“好!我唤你亦柔就是。”
肖逸恐其心志不坚,影响涵养浩然正气,忙安慰道:“你体内的伤一日好似一日,万万不可胡思乱想。”
申亦柔却道:“肖逸大哥不必劝我,我知道自己伤势。”其说话声有气无力,疲惫之极,顿了顿,再道:“我伤到了根基,涵养浩然正气十分费力,这次能够不死,已算是万幸。想要痊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肖逸心中一痛,愧疚道:“此事皆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申姑娘。”而后语气一变,坚定道:“申姑娘请放心,便是走到天涯海角,寻遍天下名医,我也要将你的伤治好。”心中亦想道:“申姑娘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我此生定要好生报答。”
申亦柔闻言,登时露出些喜色道:“肖逸大哥无所不能,亦柔相信肖逸大哥。”
肖逸道:“既然如此,申姑娘就当听话,赶快闭目养神。”
申亦柔点头道:“好,我听肖逸大哥的。”登时闭上了双眸。但是,不到片刻,又睁开眼睛,道:“肖逸大哥,你送我回家可好?”
“儒家?”肖逸微惊道。
申亦柔道:“不错。”停了一下,略有些伤感道:“这次离开家门,已经有五年多光景了,也不知家中变化……我想回家看看。”
肖逸沉默不语。自从记起儿时的一些记忆后,他就知道自己乃是儒家之后。在其心中,儒家既遥远陌生,又亲切可掬;既想赶快奔赴儒家,弄清楚父母到底是谁,又恐接近儒家,害怕掀起那沉痛的伤疤。
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感中心栗六,拿不定主意。
申亦柔见状,以为肖逸不愿,忙又道:“儒家之主有通天彻地之能,或许他能治我的伤。”
肖逸一听,登时眉宇一舒,喜道:“正是,季门主修为高绝,对浩然正气的领悟举世无双,定能治好你的伤。”
当下取道东北,直奔青州儒家。
申亦柔感激道:“多谢肖逸大哥。”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