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某与葛仙师也算朋友一场,知其行事谨慎,定然会将此镜用在关键之处。于是,听闻葛仙师府出事之后,吴某连夜赶过去,将此镜召唤了出来。果不其然,此镜将那行凶之人的容貌全部记录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邢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重敲击在道家弟子的心头。
那道家之人出来的一刻,就是道家身败名裂的一刻。众道家弟子几乎摒弃了呼吸,静等着命运的宣判。
突然,镜面内的景物动了一下,门户内出现了一只脚,显然二人已准备出来了。
“哇……”肖逸身后一名弟子难堪重压,惊叫一声,晕了过去。他也两手紧握,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众道家弟子已然到了奔溃的边缘,可就在这时,突闻“咔擦”一声巨响,天摇地晃,风云变色。
这一声响,比那声惊雷不知又强了多少倍。天地震动之中,论道高台哗啦啦倒了一片。
反应快者,瞬即御空而起。反应慢者,则跌入废墟之中。高台下,被砸到的百姓不计其数。
尘土飞起,刹那间,会场一片乌烟瘴气。惊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仿佛瞬即坠入了地狱。
紧接着,头顶之上,封印“嘭”地一声化为齑粉,浓重阴气滚滚而下,好似末日降临一般,天地瞬间黯淡无光,阴风鼓荡,寒意逼人,直向众人袭来。
这时,除了那吴邢之外,哪还有人去关心那聚仙镜。只见聚仙镜摇晃了两下,便从空中落下。
兵家能否取代道家接掌雍州,全在聚仙镜上。吴邢暗骂一声时运不济,忙运神将铜镜召回。
可就在这时,一股浓重阴气突然冲下,如同一只大手竟将局聚仙镜抓了进去。
吴邢大惊,忙加大心神之力。可是在阴气压制之下,心神之力大打折扣。三息之后,突觉心头一空,便和铜镜失去了联系。
失却铜镜意味着什么,吴邢心中十分清楚。此刻,他如同痴傻了一般,盯着翻滚的阴云,平生第一次感到彷徨无措。
。
“玄悟洞府一事,稀里糊涂暂时掩饰了过去。葛仙师府一案,若将事实摆于人前,道家可就当真没有回旋余地。”
肖逸联想近日来的所见所闻,早已认定葛仙师府一案与道家脱不了干系,是以对姜魁之言毫无反驳之意,也不想让他人继续追究此事,只想着保得众人离开,雍州之事随后再议。
但众道家弟子不明就里,经玉临风一提醒,也纷纷叫嚷着让姜魁拿出证据来。
这时,那杂家尸义却道:“以道家在玄悟洞府时的所作所为,尸某倒认为道家却有可能参与葛仙师府一案。既然道家不见棺材不落泪,姜族长将证据公布于众就是了。”面露讥笑,一副幸灾乐祸之相。
那公孙诺也道:“道家已不是过去的道家,若道家参与葛仙师府一案属实,再联系玄悟洞府一事,名家以为,以道家之德已不在适合执掌雍州,雍州应该易主了。”
众道家弟子闻言,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自被浇灭,忽地升起四面楚歌之感。
姜魁接话道:“公孙先生说的极是,以道家之德根本不配再执掌雍州。姜某公布证据之后,就令道家让出雍州,墨家、妖家意下如何?”
肖逸愤恨道:“这姜魁看似忠厚,其心好生歹毒。”看着众人一唱一和议论道家命运,身为道家弟子却插不上只言片语,当真难耐之极。
墨家一直保持沉默,见闻才道:“天命有常,唯有德者居之。若道家果真失了德行,自然不可再执掌雍州。”话语之中,却未支持兵家上位。
世人皆知,墨家与兵家交好,徐州城池内多有兵家弟子身影。但墨家竟未公开支持兵家,令人大为不解。
然而接下来妖家的态度却令众人更加迷惑。只听那万天鹏道:“妖家赞同墨先生之言。”
以论道时妖家之主万天妖的态度来看,妖家和道家应是一气。多人以为,妖家会站在道家这一面,谁知道万天鹏竟倒戈相向,实在令人想不明白。
以当前九州之局,墨、杂、名、妖四家同意,足以让道家退出历史舞台。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到了此时,决定权已不在道家手里。肖逸想要先行逃脱,将此事暂缓的想法也随之破灭。
众道家弟子显然未料到此局,顿时骇然失色,但心中仍对那证据抱有幻想,希望能出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