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脑海中仍感一片混乱,弄不清挑战和宿命到底是怎生会事。本想唤住元卓,但想了想,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以元卓的秉性,便是问也问不出个长短来。问,还不如不问。
最后,望着元卓的背影,只能摇头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元卓个人,而是为了整个道家。
他踌躇满志,有心想重整道家,可是面对道家之积弊,又倍感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站在门口思忖片刻,一时也想不到良策来,遂抛开烦恼,迈步入内。
此时弟子们早已散了,前厅无人,他也就径直回到自己住处。
自从获得五行灵珠之后,才修炼了一次而已。他修炼心切,最后的一段路几乎是飞奔而回。
不过,进入屋内,他并没有着急修炼。而是盘膝而坐,先打坐养神。
今日论道大会,看似轻松自在,毫不费力,可是对心神耗损却是极大。以其深厚的灵魂修为,亦感到了一丝疲倦之意。是以,修炼之前先将心神恢复到巅峰状态才是。
这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夜幕降临,外面全黑下来,才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
取出五行灵珠,正要摆放五行阵时,这时却闻风声响动,却见一物从门缝中转入,直向自己射来。
肖逸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纸条。打开来看,只见其上写着“城西一百里,廖”五个字。
“是廖前辈,难道他已想到了救人之策?”但想自己将要帮着(下)阴界之人与上阳界作对,不禁眉头蹙起,感到事情颇有些棘手。
稍作衡量,索性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先会一会廖前辈再说。”
又收起五行灵珠,轻身出了门。
路过静姝房门时,原想唤其一同前往,但随即又想道:“静姝隐瞒身世留在九州已然不易,若与(下)阴界之人接触越多,反而对其不好。”于是,掩藏行迹,一人独自向城西而去。
奔行三十里开外,肖逸忽有所感,惊呼道:“好浓的阴属灵气?”只觉得空气中出现了阴属灵气,并且十分浓郁。
他眉头蹙起,道:“那道封印只能保证洛龙城十里之内不受阴气侵扰,可是十里之外该如何是好?我等一直待在城内,倒忽略了城外安危。阴气不断从九天而下,总要寻个去处。方圆左近的百姓岂不遭了殃?”越想越是担心。
愈往前行,愈发浓重。果然如其所想,洛龙城上方的阴气全都涌向了四方。
行了一百里路,只见一人立在月色之下吹笛,正是那廖无尘。
此地空气十之二三已被阴属灵气替代,修真之士到此也将受到灵气压制,莫说毫无抗拒之力的百姓了。
在阴气影响下,原本生机勃勃之季,四野却呈现出一片萧条景象。此时再配以幽幽怨怨的笛声,更添荒凉之意。
廖无尘见其到来,收了青笛,开口道:“白日里,小友大放异彩,委实令人惊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小友能取得如此辉煌之成就,廖某在此道贺了。”
肖逸心不在焉,只是应付道:“廖前辈谬赞了。”
廖无尘察言观色,顿时笑道:“小友可是在担心百姓安危?”
肖逸被说中心思,忙问道:“廖前辈早来一步,可知洛龙城外情形如何?”
廖无尘道:“此地乃是豫州佛家之地。佛家人绝不能放任百姓不管,你放心就是了。”见肖逸仍不能释怀,又道:“从论道大会开场之日开始,洛龙城方圆三百里之内的百姓已经全部撤走,但凡活物也都一并带走,连一只鸡都不曾留下。”
肖逸稍稍心安,道:“佛家慈悲为怀,众生平等,这点确比其他门派要好上不少。”此事若发生在其他八州,能及时解救百姓之命已算不错了,又怎敢指望相救鸡鸭之类的家禽性命。
廖无尘却忽然冷笑道:“慈悲为怀?惺惺作态,假慈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