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不解,问道:“难道墨家和儒家不和吗?”
长清道者微笑道:“不能算不和,只能说在道法观点上有很大分歧。”
吕为道讶然道:“既有分歧,不就是不和吗?”
长清道者长声道:“此事说来话长。”顿了顿,才道:“儒、墨二家,皆提倡一个‘仁’字,但是同样是‘仁’,其观点却不同。所谓仁者爱人。儒家之‘仁’,有‘亲亲、尊尊、长长’之分,是一种由上到下的爱人,此爱是有差等的。而墨家之‘仁’,却是‘兼相爱’,是大家互相平等,互相爱人。”
“这么说,墨家之仁,才是真正的仁了。”吕为道不禁说道。
长清道者不置可否,道:“此‘仁’和彼‘仁’,到底孰优孰劣,要看亲仁者是何身份了。作为高高在上的富人贵族,自然喜欢儒家之‘仁’,而作为普通的百姓而言,自然喜欢墨家之‘仁’。”
长清道者理了理思绪,又忽然摇头道:“其实,溯本归源,两家观点不能说有分歧,而是墨家代表普通百姓,对儒家之‘仁’不满。是以,每一次论道大会,待儒家讲道之后,墨家总要对其进行抨击。”
肖逸想起墨千手所讲的墨家“兼爱”之道,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因为对儒家之“仁”尚一知半解,无法做出评论。
只听长清道者继续道:“除‘仁’之外,二家在‘义利’、‘礼仪’、‘鬼神’等方面,皆有不同认识。而且,皆是墨家对儒家提出质疑。本次论道大会,佛家故意将墨家放在儒家之前论道,实是避免一场墨儒之争。”
之后,长清道者又讲了许多二家不同之处。肖逸听到“义利”之争颇有所动。
在儒家人眼中,“义”和“利”决然对立,孔圣人“罕言利”,而且明确提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认为重利者必然小人也。
而墨家却提倡“交相利”,认为“利”和“爱”一样,是相互的,可以合一的。墨子告之世人,只要通过利益交换,既自利,又可利人。当然,一切要以“兼爱”为前提。
肖逸早有人性本恶之感,明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顿时有所感触,忖道:“墨家以爱喻利,将爱与利合一,实是洞悉了人之本质。儒家推崇品行高洁的君子之风,固然令人敬佩,可是世上又有几人是真正的君子呢?”
长清道者常年游历,学识渊博,对诸家之道均有所了解。他以道家心境讲述墨家之道,极易为众弟子吸收。刚才众弟子没认真听道,此时听来,等于重新补了一课。
听罢,吕为道不禁又问道:“既然二家有如此多针锋相对之处,师父前面又为何说两家并非不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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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千手当台一立,雄姿傲然,睥睨众生,竟不说话。
百姓见状,颇感讶然,不由得为之一静。
会场大约沉默片刻,当百姓耐不住寂寞,心中好奇,欲开口询问时,墨千手突然把手一招,所有墨家弟子竟同时身形抬高,飞升而起。
修真之人,凭虚御风,原无稀奇之处。然而,百姓见之,却突然改了发问之声调,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木鸟?”
“墨家何时把台子也给换了?”
“好大的手笔啊!”
诸子百家之中,也同时发出了惊叹。
原来,那墨家所立的高台竟化作了一只巨大木鸟。木鸟双翼展开,足有百丈之长。振翅飞升,载着一众墨家弟子,从百姓头顶飞过。
众墨家弟子保持身姿不变,如履平地,好不自在。
肖逸被杂家尸仓俘虏时,也曾乘坐过木鸟,当时那只木鸟已超越其认知,心中钦佩不已。可是此刻见了墨家所制木鸟,方知何为真正的大方之家。
只见那木鸟虽是木制身躯,但是体格羽毛,纹路清晰,朴实中透着惊奇,做工精巧之极。一对鸟目更是活灵活现,灵动无比,俨然和真鸟无疑。
最令人惊叹的是,那木鸟身上无丝毫灵气波动,显然并非依靠灵气催动飞行。尸仓那木鸟与之相比,简直差之极矣。
而且,那木鸟似乎具有灵智,每当飞到尽头时,都会自行改变着方向,毫无生硬回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