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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之上,一人临檐独立。
但见其身着暗灰大袍,两手后背,下巴微扬,神情寂然,仰望着晴空,无形中给以人一种孤寂傲世之感。
街上百姓顿时为其风度折服,纷纷询问道:“这位是哪一派的神仙?”
那铭坤好歹也是道家身居要职的弟子,虽还未认出那屋顶之人,但是一看对方气度,已知其身份不低,顿时心中一凛,暗自发愁道:“此人故意找茬,分明要看道家的笑话,这可如何是好?”他察言观色、训教门内弟子的本事确实高人一等,可是与别派交涉,却非其所长,遂扭头向静姝望去。
但见静姝冷然一笑,道:“原来是名家的二当家公孙诺,想不到为了此次百家论道大会,名家二位当家的全部出动了。”
肖逸素与名家不睦,一听此人是名家的二当家,登时暗自吃了一惊,又听到“二位当家的全部出动”之言,更为吃惊,心道:“难道名家大当家也到了此地?”
那公孙诺淡然一笑,好似十分失望,徐徐道:“‘名’有所指,岂能乱呼?直呼长辈之名,无道无德,道家就是如此教化弟子的吗?”其声音不高,却尽显责备之意。
而且肖逸忽然感觉,在其说话之际,其周身已形成一个捉摸不定的气场,给人以无形压迫,无形间已令人心生怯意,不敢与之争锋。
肖逸体内五行运转,方将其压迫消除,但是想要将对方气场压下去,却感觉无从下手,有心无力。只能将身一挺,站在静姝身侧,为其挡去大半压迫。
静姝冷冷地回道:“亲戚或睦邻之中,年长辈高者,方可称为长辈。而道、名两家,一在西,一在东,相隔万里,素无来往,你自称我等长辈,公孙诺,你这‘名’又出自何处?”
肖逸感觉到,从静姝身上也产生了一股气场,竟将对方气场给顶了出去,不由得大感惊奇。
公孙诺这才低下头来,俯看众人,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妮子,有道家灵姝二仙子之称,倒也名可符实。”顿了下,忽道:“其一,老祖宗祖训,九州人类,同属一家,我年长、你年幼,长幼有序,你尊我一声长辈,理所当然,师出有名。其二,数年前,我与你师父长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长丹也要称呼我一声公孙兄。我与你师父平辈论交,小妮子称我一声长辈,合理合名。”
公孙诺以事实而论,又倚老卖老,静姝如何辩得过他,登时无言以对。
那公孙诺淡然一笑,突然凝视肖逸,目光瞬间变得冰冷,问道:“你叫肖逸?”
肖逸但觉周身一寒,不由心中一怯,下意识便想退却,多亏了五行真气自由运转,化去了寒意,才未当场出丑,心中顿时惊道:“此人好大的气场!”
这时,却听静姝道:“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哄人伎俩,莫往心里去。你越在意,越是受其干扰。”
肖逸想起公孙辩、惠禛、惠通等人嘴脸,怒气顿起,心道:“有其徒,必有其师。名家之人皆是那般德行,这公孙诺又能好到哪里?”当即信心大增,回敬道:“肖逸之名,也是你叫的?”
公孙诺却不恼,失笑道:“肖逸不过是名字而已,或许别人家的阿猫阿狗也唤作肖逸,我为何不能叫得?”
肖逸听出其嘲讽之意,心中虽怒,却小心翼翼,不敢胡言,以防落其口舌,顿了顿,方道:“陌生之人见面,当尊称对方一声阁下,或者兄台,此为‘礼’也。不同,便是人知礼,而兽无礼。阁下直呼我名,岂同兽乎?”
此话一出,那铭录竟道:“讲得好!”还有几位好事的百姓,也鼓掌叫好。
仙家自有仙家风范,从来不会对普通百姓怎样,尤其是百家论道大会期间,各州百姓齐聚,言论无忌,倒也不怕公孙诺报复。
其实,肖逸也是心存此意,暗道:“此地必有佛家僧人维持秩序,道家亦在不远处,量他公孙诺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向我下手。”
不过,肖逸这句话也着实太狠,公孙诺当即脸色一沉,怒气荡开,好似一阵狂风刮过,令街上的百姓哗地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