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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冰主,那个……你能不能变成人形?”肖逸忽然支吾地问道。
冰雀一愣,道:“为何?”
“那个……我有些支持不住了……你变成人形,我能节省些道力。”肖逸颇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还自夸自己是个男人,话音还没落,却要说自己抗不住了,当真有些难以启齿。
冰雀“哦”了一声,却未多想。集聚起一分妖力,心念所动,幻化为人形。其衣服、披风乃是羽毛所化,这时,多有破损,血迹斑斑,模样甚是狼狈。
生为妖兽,从来不知羞耻为何。可此时此刻,冰雀却忽然觉得,被肖逸看到自己裸露的肌肤竟是一件十分羞愧之事,赶忙蜷缩起身体,把破损之处遮掩起来。
她抬头向肖逸看去,但见肖逸仍然背着她,并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收缩御守范围,偷偷拭去了额头的汗水。她心头一松,心道:“这人倒有几分意思。”
地面突然震动一下,隐约可听见炎魔的怒吼声。冰雀立时警醒,暗自计算道:“我的凤影封神术只能克制炎魔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后,炎魔的道行将全部恢复。虽然我拼死一击,击中他要害,又能拖延几个时辰,但是令旗阵法毕竟太弱,即使有数个时辰的能量积累,也经不住炎魔全盛时的十次攻击。减去刚才打斗消耗的近六个时辰,所剩时间无多。在此间隙,必须寻找新的封印之法才是。”
想到此处,脸上不禁浮现出担忧之色。但想万年岁月间,妖王何时出现过这等神情,今日应是到了历劫之时。
冰雀天生爽朗自在,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却突然怕起死来,看着眼前这个瘦弱背影,心道:“我死无惧,但是临死之际。却不能欠了一个人类的恩情。”于是道:“你再坚持半个时辰,我尽快恢复一些功力。”
虽然肩上压力极大,而且压力还在不断加大,肖逸仍答了一声:“好。”
半个时辰。很短暂,又很漫长。
外面是世界依旧嘈杂纷繁,这里却异常宁静。
通天剑的光芒在一丝丝减弱,守御范围也在一寸寸缩小。肖逸不得不靠近冰雀,以节省道力。
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但是身后情形却是无比清清楚,如同印在脑海一般。恍惚之间,他分不清,背后的女子是冰雀,还是静姝。
他的心十分平静,无喜无悲,若是非要挖出那深藏心底的一丝奢望,那就是“静姝在身后,便是死也无憾了。”
内心的平静,让他忘记了巨压的不适。但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拼尽全力。
无为而无不为,无欲中又求所欲。在清净自然中,便达成了心中求索。以出世之态,行入世之事。这两种看似相悖的两种思维和行径,却在不经意间融合、再生。
在肖逸无知无觉中,久藏于中丹田内的浩然正气缓缓而出,与五行真气水乳交融,一同灌输于通天剑内。通天剑气势未增,却在无形中多了倔强之意。御守光罩上泛起一丝金黄光芒,死死抵住万钧重压。再不退缩分毫。
“浩然正气?”冰雀苏醒时,立时感到了肖逸的变化,“不对,不只是浩然正气。还要道家的无为之气。他竟然将这两种精气融为一体。阴阳双修,五行之道?”冰雀第一次对一个人类刮目相看。
冰雀暗自运力,但觉妖力恢复了四成左右,断臂之伤也在药物作用下,快速恢复,已无大碍。便道:“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肖逸醒觉,才知自己不知何时已魂游天外,茫然道:“离开?怎么离开?”
冰雀笑道:“我早有准备。”说着,从百宝囊中召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火蚁,正是那噬火蚁后,道:“由它带我们出去,你可跟紧了。”
肖逸暗自惊疑道:“它怎么带我们出去?”却见冰雀将手一抛,那噬火蚁后一到御守光罩之外,顿时挤破岩浆化为原形大小。接着,就听到它双螯钳动,发出咔嚓咔嚓之声,竟是在吞噬岩浆。
呼吸之间,噬火蚁后已向前奔出了数尺,留下一条巨大的甬道。而甬道又在岩浆的挤压下,快速合拢。冰雀道:“快走。”当先出了守御光罩,跟在噬火蚁后。肖逸微感惊喜,也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