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刚刚的两分钟里,余年就如同‘树洞’一样,静静接纳她的一切,却不做打扰。
他看见阮萌试图蜷缩起来,像倦怠的猫儿,受伤的小虎,落水的狗狗。
她大概是闭上眼睛了。
放映厅内,随着影片明灭变幻的光亮扫上她的侧脸,他看见她时而轻颤的眼睫。
他大概有些重心不稳了。
向右一些,再向右一些,倾斜身躯,抬起手腕。
但最后他只是抓住扶手,稳了稳心神。
想起之前步步紧逼,让她产生的抗拒,他决定放缓靠近的步伐,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用谢,是我的荣幸。”他选择配合她偶尔的小情调。
然后接上之前的玩笑,问:“那现在树洞先生是不是可以客串一下你的人生导师了?”
“哈……”阮萌再度被逗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我就只说说我的想法,当然,我其实理解你的情绪和处境。”
“但是显然,现在它们已经让你感到困扰了,所以适当的去听听我的想法,或许会拓宽你的思绪呢?”
阮萌说出来后,在低沉过后就轻松了很多,于是颇为积极地点了点头:“恩恩,你说吧。”
虽然说她应该觉得余年这叫耐心,但余年真得有点?->>隆?br/>
提意见还需要开场白的吗?
余年看出她的不耐,哽住了一下:“……”
他可能还是低估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深吸气,又回想了一下阮萌讲述的事情,才找到准备开口的内容:“我其实是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从小就生活在和和美美的家庭里,物质上从未被亏待过,你也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应该给弟弟丰富的童年。这很好。”
“而你口中的李阿姨,你既然说她温柔质朴,你难过你看到的细节间的对比,那你有没有问过她,如果给她足够的钱,她会对现在的生活改变多少?”
“如果她为钱所困,那你在昨天已经把自己的小金库掏空了吧?”
“如果这就是她多年来形成定式的生活思维,那你的负罪感其实有些多余。”
“你有属于你的时代,她有属于她的时代,你可以做家教做主播,但她可能已经跟不上你的这些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