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急忙推开两三步,揉着鼻子,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沈嘉遇,
“你胸口是不是装了铜墙铁壁啊,这么硬!”说完,转头看向房间里面,不理会沈嘉遇了。
沈嘉遇愣了几秒,觉得很气愤,明明被撞的人是他!
可是……撞到他的人,却一点伤了人的觉悟都没有。
“伤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
话还没说完,房间里面又有东西扔了出来。
女孩儿小心翼翼的躲开,吵着房间里面喊:“妈!我是霏霏啊!你别再扔了,都砸到人了!”
房间里传来一个很粗暴的女人声音,歇斯底里的吼着:“滚!滚开!我女儿早死了!”
“谁说她死的,那是骗你的,骗你的!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女孩的情绪同样有些激动,面对着门口吼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没有迈步往里面走近。
看着女孩僵直的背影,沈嘉遇眉心微微一紧,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住在这里的都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恐怕,这个女孩的母亲也一样。
而且,看起来,似乎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不认得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说,不认得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房间里的女人,似乎被女孩儿刺激到了,发泄完了之后,哀哀的哭起来,边哭边喊。
“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女儿啊,我的霏儿,妈妈对不起你……”
听着妈妈的声音,女孩心里一酸,眼泪涌了上来。
她紧紧咬着唇,死命的把眼泪逼回去,逼不回去就飞快的抹去。
望着地面的东西,她后知后觉才想到了什么,忙回头,看看沈嘉遇,又看看他的手肘。
“对不起啊,让你遭殃了,刚刚砸到那儿了,没骨折吧?”
女孩垂着眼帘,盯着沈嘉遇手肘的位置,嘴唇因为刚刚用力咬过,看得出明显的齿痕。
“没事。”沈嘉遇淡淡回答,不动声色的看了女孩儿两眼。
她虽然没有抬眼看自己,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明显见到女孩被眼泪沾湿的眼睫毛,眼眶微微泛红。
显然,是哭了的。
想到她刚透着倔强的背影,沈嘉遇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要试图跟精神有问题的人较真,没用。”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让整件事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
陆博言思忖了许久,才缓缓说:“不知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
徐文宇沉默了几秒,没再说什么,“那先这样吧,小雅受了凉,有点发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好。”
陆博言也不多话,冷淡的将电话挂断,脑子里却在思虑着刚刚徐文宇的话。
陆博言跟徐文宇猜测的有些出入,陆博言反而没那么怀疑这件事和沈嘉遇有关。
注意力反而在另外的点上。
计划被打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原定计划是什么?
……
郊区,某精神病院
二楼,最尾端的一个房间里,沈嘉遇沉默的立在窗前,神情冷淡,眼神有些复杂。
在他面前,也就是阳台外,坐着一个身穿米白色针织衫的妇人,两手正熟练的在织着毛衣。
妇人头也不抬,仿若身旁没有任何人,只是一门心思织着毛衣,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我要赶紧织好,再过几个月,过冬了,嘉嘉也长大了,刚好就可穿上了……”
妇人口中喃喃念叨的嘉嘉,就是沈嘉遇。
这是他的乳名,小时候,父母常这么喊他。
而面前这个妇人,就是他的母亲。
只是,现在精神失常了。
当年因为父亲出车祸,沈家的天几乎都塌下来了。
树倒猢狲散,家族内部开始纷乱,争权夺利。
沈嘉遇的母亲黎洛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精神失常,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刚开始,黎洛还住在家里,由专人照看,但后面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的黎洛甚至经常偷跑出去。
无奈之下,沈嘉遇只能把母亲送到这儿来,专人照看,而且,这里看管严格。
应该说这儿更像个牢笼,可以把精神失常的母亲看管好。
母亲已经精神失常,不认得他这个儿子。
停留在她脑海中的,只有那个一丁点儿大,还不会走路的小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