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黄河岸边的甘州城,是往来西域的必经之路,一向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当金十两押着牧惊尘来到这里时,天色已近黄昏。
二人寻了处客栈,只要了一个房间歇息。
为了防止牧惊尘逃脱,金十两每晚都要将他闭住穴道,对此牧惊尘也习以为常。
第二天一早,金十两拉起牧惊尘出了客栈,他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牧惊尘却悠闲地逛了半晌,最后才拐进一家热闹的赌坊。
他不像别的赌鬼那般直扑赌桌,却负手四处闲看,最后才在一张赌桌前停下来。这一桌的档手是个赌坊中少见的红衣少女,年纪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生得颇为俊俏,举止更是豪迈张扬,与温婉娴淑的江南女子全然不同。
她的豪迈吸引了不少赌客,使这一桌成为整个赌坊最热闹的地方。
“来来来,下注要快,买定离手!”
少女手法熟练地摇动骰盅,不时与相熟的赌客开两句玩笑,这并不妨碍她杀多赔少,片刻工夫就有上百两银子堆到她面前。
虽然她在赌场上顺风顺水,但眉宇间,却始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
牧惊尘在圈外静看了足有顿饭工夫,最后才挤入人丛押了一两银子。
这一桌是押大小,规则倒也简单明了。
当牧惊尘赢得第一把时,金十两暗赞这小子的运气;当他一口气连赢五把后,金十两不由张大了嘴。
他决不相信一个人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但要说这小子在出千,却又不太可能!
赌具是赌坊的,档手是赌坊的人,这小子连赌具都没碰一下,如何出老千?
牧惊尘并不贪心,赢了十几两银子就走。
出了赌坊大门,金十两忍不住追上去,悄声喝问道:“你小子一定在出千!”
“我如何出千?”牧惊尘笑问,“金兄一直盯着我,定看得明明白白。”
金十两气恼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出千!下次我一定要抓住你!”他嘴里说得硬气,但心中已没有那么自信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二人回头一看,却是方才赌坊中摇盅的红衣少女,只见她像男子一般对牧惊尘拱手一拜,“小女子柯心怡,敢问公子大名?”
牧惊尘笑道:“姑娘拦路询问陌生男子姓名,是不是太冒昧了一点?”
红衣少女对牧惊尘的指责毫不在意:“江湖儿女,率性而为,哪来那么多规矩?心怡是见识公子方才虎口夺食的本领,忍不住追出来拜见。”
牧惊尘拱手道:“小生牧惊尘,途经贵地,囊中羞涩,只好到宝号借几两盘缠,望姑娘恕罪。”
“牧公子客气了!”红衣少女大度地摆摆手,“咱们开门做生意,自然不怕别人赢钱。只是我见公子把把追杀,明目张胆,犯了跟虎吃肉的大忌。莫非公子是有意露上一手,以引起心怡的注意?”
牧惊尘笑道:“姑娘多心了。在下初次借光,行事莽撞,让姑娘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