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的粮不够吃了那能怎么办?
到日本兵那里去抢吗?他们那要是敢去日本人那里去抢那就不是老百姓了,那就是东北抗联了!
所以,他们也只能到象他这样的坐地户的田地里来偷了。
只是这个季节的苞米还没有完全长成呢,虽说也能吃,可那苞米粒子却是一咬一口水的,你说这不是祸祸人嘛!
而且,到他地里来偷苞米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发现却是钻到地里面来偷的。
那挨着路边的苞米自然是原封未动,可进了这地里面之后才发现这地就跟被野猪拱了的似的!
那老头上午一直就在地里干活中午就是回家吃了口饭,可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地里面就被祸祸成这样了。
那你说,他怎能不生气?他必须得生气,所以他是越骂越生气了,最后已是跳脚大骂了起来。
当然了,这跳脚大骂那是书面语,在东北话里叫“蹦高(gáo)儿高(gáo)儿”骂。
这个“高”比必须读上声,后面还必须得接上儿化音,这样蹦高高的骂才有气势。
那老头正骂着呢,就见自己身后却是又传来了“刷啦、刷啦”的声音。
那老头太熟悉这声音了,这声音就是人走在苞米地里刮在宽大的苞米叶子上才会有的声音嘛。
妈了个叉的!老子还在这骂着呢,你们就又来,你们这是要明抢吗?
那老头的倔劲已经上来了,他一回头指着身后就又妈妈奶奶二大娘的骂了起来。
而当他连骂了几句之后,才注意到从那苞米趟子的垄沟走过来的人手中竟然拎了一支盒子炮!
哎玛!骂错了!
那老头陡然醒悟,他本是要骂“奶奶个tuǎn了”了,只是这“奶奶”骂出去了,后面那两个字就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去了。
所以他的嘴嘎巴了下终是把后面的那两个字硬憋了回去。
“爷们儿,别激动,我可没祸祸你的苞米地,我就是想问一下大锅盔子山怎么走?”那个人问道。
一句“爷们儿”已经是让那老头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那老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人畜无害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盒子炮。
瞬间,他便已经猜测到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抗联,对方是东北抗联!
老头的家是在松花江下游。
这里本就是东北抗联活动频繁的地带。
手中有枪说话待人却和气的紧,这都东北抗联的特征。
那老头碰到东北抗联已经是不止一回了,他又如何猜不到?
只是,猜到对方是东北抗联又如何?
那老头却是一句话没说,扭过头也不看那年轻人却只是把自己的右手抬高往外一“扔”。
“扔”这个动作是手心朝下朝里的手背前朝上朝外的。
而这个动作于东北人来讲,所代表的含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哪来哪去,别来烦我!”
那年轻人眼看着这老头的态度片刻后。终是缓缓说道:“你们老百姓是不是欺软怕硬?真当我们抗联都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