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家伙跑了三个。
可那跑了的那三个真的以那已是被他们打死的那三个为饵呢?
人家要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打他们几个黑枪呢?
从警惕性上讲,秤砣还是差了一层。
……
夕阳西下了,村庄、庄稼、树山野都被罩上了一层金光。
而那村庄的外围则是日军的炮楼,有日军士兵正端着枪就站在那炮楼的垛口后俯瞰着在村庄周围。
日军个子自然是矮的,可是,矮个子人站到了有三层楼高的炮楼上便也有了自豪感。
在那日军哨兵的眼里,正在田野间劳作的中国人便如蝼蚁一般。
而此时在村子外围的庄稼地里有一个“蝼蚁”却正在劳作着。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正在给自己的苞米地拔大草。
苞米已经有一人高了,而那马齿苋、灰灰菜之类的草也已经长过人腰了。
那老头又拔掉一棵草后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时,他终于是闷声说了一句:“我说那小子,你蹲在我家苞米地里可有一会儿了,你是打算拉泡屎咋的?”
他说的那小子已经在他家苞米地里蹲了一个多小时了。
人老奸马老滑,那老头一看那小子的那副样子就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就佯当不见了。
说是便衣队的,不象,没有便衣队那些人那副鬼头蛤蟆眼的那副德性。
说是扮成了中国人的日本人,个子高了。
说是好人,这年头有好人吗?
这年头好人都是象他这样天天累的象头驴似的干活,到秋了收上几袋苞米粒子,可最终自己家留下的也只不过大半袋罢了。
至于其余的嘛,其余的被日本人给“买”走了,花了一个只能买一簸箕苞米粒子的钱。
可要说那个人是来偷自己家苞米的,那就更是扯蛋了!
那苞米叶子外面的胡子还是绿色的呢,根本就吃不了!
那这个人是嘎哈的呢?那老头实在是琢磨不明白了。
他都想回家了,可这总有一个人在自己家苞米地里蹲着,这让他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那老头见对方不吭声正想我要不要报告给警备军听的时候,那人终于是回话了。
“那你还占便宜了呢!”那个人笑着说。
嗯?那老头扭头看去,于是看到了在那苞米叶子下一张年轻的普通的正在冲他笑的脸。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时下东三省哪有化肥,而为了提高那土地的肥力自然是需要人畜的粪便的。
可就时下这年月,老百姓种地想去找点牧畜的粪便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