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住,风未定。
一人,一剑,自漫天飞雪中缓缓而行。
雪是白的,人是黑的。
一头黑发,无拘无束,随风飞舞。
一对黑瞳,微微眯起,黑得发亮,黑得深邃。
再加一袭黑色装扮,任平生仿若已成了天地之间的一抹孤魂。
他手中的剑很是普通,没有剑鞘,看上去就像是块废锈的铁片。
剑刃不显,锋芒无露。
客栈,屋檐上堆着厚雪,朱红棉缎做成的招牌,被寒风吹得猎猎直响,飘摇鼓荡,屋角一株野花兀自瑟瑟发抖,犹若风中残烛。
四周尽是落山,山势险峻,挺拔壮阔。
山上盖了点点白绸,冰雪化成的白绸,皑皑银银,了无生机,虫鸟无影,走禽灭绝,充满了肃杀孤寂之意,一切仿佛已结成了冰。
现在,山间客栈便矗立在任平生面前。
他慢慢打了个呵欠。
他走得已实在太久了些,也太倦了些,未免要到客栈去歇歇。
栈门紧闭,似并不欢迎客人的来临。
任平生轻轻推门。
门已开了条细缝。
忽然,一道乌星无声刺出,像是划破白昼的闪电,映出辉煌、惊人的光辉。
任平生犹如未见,仍微眯着眼,忽又打了个呵欠,缓缓伸出了只手。
突地,一根细若发丝,长约两寸的乌丝,被他稳稳夹在了指尖,丝毫不能再进半分。
任平生看也不看一眼,便将乌丝随意扔在了地上,接着便继续推门。
这次,没有了夺命暗器。
任平生缓缓踏入了客栈。
只一眼。
他便看了个一清二楚。
客栈里只摆了五张桌子,已有四张桌上坐了客人。
左桌一位老者,邻桌一个老太,老太旁边坐个小丫头,再不远桌是个独臂汉子,最右桌还坐了一对胖瘦组合。
此刻,六人全瞬也不瞬地瞧着任平生。
任平生明显觉察到了六股气势将自己锁定。
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初入江湖,便遇见了这等危险。
不过,任平生倒也无惧,他只是觉得略显麻烦,天下没有人是不嫌弃“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