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宫中饮宴,二皇子夏纪于平地上扔了颗响雷,原以为能狠狠炸一炸,不想今上却只是轻轻地泼了盆水上去。
韩梦柳押入天牢,除建平帝外,其余人皆不可见。
君后于寝宫玉晓宫禁足。
太子被禁止回府,就宿在少年时进学的小书房中,侍卫与仆从皆为天子亲信。
当夜,建平帝诏右丞相景澜入宫,君臣彻夜相谈。接着景澜告假,有心之人又从那看似随意的一盆水下发现了些暗藏的波涛——
太子夏昭是景澜手把手教出来的,景澜之夫程有乃兵部的二把手,长子程熙又是曾经的太子伴读,即便景澜处事圆滑谨慎绝不可能犯结党大忌,但实际上整个景家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太子党的印记。
如今看来,那夜建平帝与景丞相,似乎谈得不妥。
再接着,建平帝时常传诏二皇子随侍,更多次夜宿二皇子母妃丽贵妃宫中。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要变天的意思。然而宫中朝中无论如何战战兢兢,民间却没放出去一点儿风声,依旧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九月之初天高气爽,一吐一吸间舒爽畅快。
与李怡相约的五十日之期已至,杜松风来到松鹤楼三楼雅间,一边用茶水点心,一边翻书等待。
李怡很久都没来,但他不着急。因为今日早上,李怡的小厮专门从京城赶来宝禾县给他报信,说今日是李怡生辰,京中有些应酬,但他一定会来,劳烦他等等。杜松风有点惊讶,原来李怡的生辰是在今日,唔,比他略大了半岁。
本想同小厮说改期,但见小厮十分笃定地念了数次李怡一定会来,他便将这话咽了:李怡守信,他只是等等又有何妨?
杜松风没意识到自己在心中又默默地给李怡加了一条好处,和颜悦色地打赏了气喘吁吁的小厮,叫他路上慢些,又请他代问好,并叫李怡路上也慢些。
小厮走后,杜松风想起那日李怡说把他当朋友的话,心想既是朋友,对方生辰不送贺礼不合礼数,兀自纠结了一会儿,总算想出一个他能做到、且来得及、又符合李怡一贯行事作风的贺礼。
此时,望着松鹤楼下热闹喧嚣的主街,沐浴着午后晴暖的阳光,杜松风心中惬意,并有些期待不久后李怡收到贺礼时,感谢他、夸赞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