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便是生了欢儿的生母,而二嫂刚进门不过半年,妯娌两个没什么利益冲突,平日都是和善的性子,未曾和人红过脸,相处融洽,两个年轻妇人有说有笑,动作麻利地向着厨房走去,准备晚饭。
这几年间,闻子吟百般探听,渐渐地也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外面是怎样的不清楚,闻子吟未曾出过村落。
根据周围的环境来看,这是一个风气还算开化的朝代,男女之别并没有古华夏时的宋明清那么严重,也不大重男轻女,闻子吟就好几次看见村里妇女对着女儿反而比儿子精心些。
闻姓是大阳村的大姓族,也是自祖祖辈辈都在这扎根的土著村民,而她的爷爷闻老汉正是闻姓族长,也是大阳村的村长。
在这片两顿饭吃个半饱就能养活全家的地界,闻子吟所在的家族在周围三个村里都算是有些名望,条件尚算可以。
她有两个叔叔,是跟她爹一母同胞的两个亲弟弟,因着爹娘老两口尚且在世,也没分家。
三大家子在一块过活,家庭所有进项交给闻老婆子保管分配,家里的活计吃食也是当娘的闻婆子在指派。
虽说日常生活中会有些小摩擦,妯娌孩子间为了一块肉一个鸡蛋碎碎念计较,但总的来说,一大家里处在一块倒是还算温馨,对外非常团结。
家里最小的孩子除了她大哥的儿子欢欢,也就是闻家重长孙之外,就是她了,闻家三代唯一的小女郎。
至于其他同宗或拐弯抹角连着关系的闻姓族人,闻子吟是大都不认得,须知这个村里姓闻的占了三分一以上,有大半了,除了经常走动几个,其余的年节方有往来的就完全记不得了。
她爷爷闻老汉闻家族长,偶尔会抱着她接待一些来办事的族人或村民,大都是混个眼熟罢了。
闻老婆子看见自家宝儿小手里还捏着那本书不放,无奈地笑笑:“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看懂了,成日里抱着书本不放,难不成咱家要出一个女状元不成?”
这话是纯粹调侃孙女的,也不曾想有朝一日竟一语成谶,让这个山沟里为着生计奔波,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小家族出尽了风头。
“可不是嘛,咱们家说不准就得出个小才女了。”
要送闻子吟去镇里学堂的事,家里这些人都是知道的,然而他们没有置疑的余地。
这几年来,除了徭役,闻大郎几乎是不要命似的在外辛苦做工,为的就是给闺女攒钱识字,他们家该分配的活计也都干完了,另外赚的钱就算自己的了。
在闻家除了分配好的任务外,其余时间里赚了多少银子那是不必上交的,都是属于各房的私产。
因此,除了暗自惊讶大哥家的打算,倒也不曾有反对之声。
“说来,咱家宝儿也该送去识字了,我前头打听过了,镇上有的孩子三岁便启蒙了,左右在家无事,咱们家还忙着干活也没人照看,欢儿让老大家的媳妇带去地里头便是,宝儿过两天便让大郎送去镇上学堂。”
闻婆子问一旁的大儿媳:“给先生送的束脩可准备好了?”
“嗯,这几天都备着,上回跟先生讲好了,过两日清闲一些,便大郎让带宝儿过去。”
“宝儿大名也该取了,不若便请先生代为取名吧,咱们家没人识过字,怕是名字取得糙,让宝儿同窗笑话可不好。”
“阿母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