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神情一愣,一时没有跟上这位花开宗前辈的思路。倒是池锦美目微眯,戒备地看着那个老婆子,活像一只对伴侣宣誓主权的雌性猫科动物。
殷三自然也察觉到这股不怀好意的视线,只是轻轻一笑,“少年郎,”她亲切地换了个称呼,“你的确是年少惊艳之辈,不过我这孙女也不比你差,论脸蛋、天赋都俱在你身边那女娃之上,不妨考虑考虑。你若是同意,这君巽我也不与你争了,再保你走出这开阳沙漠,怎么样?”
朔阳帮帮主沙邦迪哈哈大笑,“殷长老,人家理都不理你,你就少费那口舌了。就算他同意,你这鸳鸯谱瞎点一通,你也不怕你那孙女生气?”
“那个好说,”龙头杖戳了戳地面,“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
“奶奶,您说什么呐!”殷三身后钻出一个女子,她本该好好地躲起来,但被祖母气得羞恼万分,这才忍不住站出来,或许也存了想瞧瞧奶奶口中的那个男子的心思。她心里总有一丝好奇:怎么会有单枪匹马来夺取君巽这种东西的同龄人?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藏着!”殷长老呵斥道。
这时,那中年男子也笑道:“令孙能够跟随出来到赤阳眼,真是勇气可嘉,殷长老福气不浅呐,不像在下家中的小辈,无德无能,连门都不敢出。”他拱拱手,看向陆羡,“当然,更加比不上这位小兄弟,还有这位姑娘,这等胆识气魄实在令人惊叹。而且,竟然能够夺得君巽,真是让某敬佩万分,在下在这个年纪还是一事无成呐!”说完,他对陆羡二人行了个礼。
陆羡亦还之一礼,中年男子继续问道:“在下重州巴蜀唐家,唐本墨。不知在下是否有幸结交两位少年英才?”
陆羡和池锦对视一眼,答道:“乾清宗陆羡。”
自称唐本墨的男人一愣,问道:“小兄弟就是陆镇机?”他忽然放声大笑,拍手连道三个“好”字,“竟然是陆镇机,君巽、凤血,相得益彰,相得益彰!陆小兄弟,这君巽我便不与你争了,比起我家那小子,你更配当得上这君子正风!给我家那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陆羡不明其妙地眨眨眼,再次行礼,以表谢意。
“陆镇机?”殷三长老一脸疑惑,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似是而非的名字片刻,终于想起来,“天凤?你是那只凤?”她也大笑起来,一张老脸全是褶子,“好!就是你了!小子,今天老身君巽和你都要了!乖乖和我回花开宗吧!”殷三完全是一副找到乘龙好孙婿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立马捆了陆羡,空运回花开宗,第一时间主持孙女的大婚。
池锦锵的一声抽出还嘉剑。
陆羡牵住池锦的手,十指紧扣。
池锦稍显惊讶,转头去看陆羡,心渐渐安静下来,印象中两人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她看着陆羡那张和往常一样的平静侧脸,忽然意识到陆羡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都记不得了。
“哼,”殷三见此情景面色不悦,冷哼一声,“凤凰也好,鸳鸯也罢,老身今天都打定了!”她年纪虽大,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缓的迹象,只见她一点脚尖,提着龙头杖眨眼就到了陆羡二人身前几步的位置。
陆羡袖口一抖,君巽贴上诉斜剑身,准备全力迎接殷三一击。陆羡从来都是认真对待每一个敌人,更别提面对超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他身上所有的底牌都已经一一亮好了,即便同时打出也未是不可。只是天注定陆羡的难关还没这么快来到。
那自称是唐家的唐本墨不知如何竟拦在了陆羡面前,用一根细长的烟杆子挡下厚重的龙头杖,他微微笑道:“殷长老,您这样可就不是一件美事了。”
殷三双手一用力,从烟杆上借力后跳,退出些许距离,盯着唐本墨道:“唐先生,您这是何意?您要为了这小子与我花开宗为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