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剑圣戏谑地看着王镜骨,“都多大人了,还要我送,我很忙的,不过——”他话锋一转,讥讽道:“王家主倒是闲得很,亲自动手抓风劫修士的小朋友,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王镜骨面不改色,听若罔闻,嘲讽免疫是身为一家之主最基本的素质。他指着庄尘道:“你这位小朋友三年前烧我瘦雪台,今日又坑几百万仙玉,我又不是慈善家,自然要找他要钱。”
喻北歌看了一眼庄尘,后者轻飘飘地耸肩,没皮没脸地承认了。喻北歌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赞叹,又似在可惜那尊广阔金贵的瘦雪台。他对王镜骨喊道,“四大仙家就属你家最富,算上四大上宗,你们也就比国子监次一点,扔个百八十万的怎么了?再说那座瘦雪台你看了几十年还没看厌?重修一次岂不是好事?”
听着喻北歌这番无赖话语,王镜骨哼哧地气出声来,他瞪着剑圣斥道:“你给我扔个百八十万出来!”
“我又不是什么喻家家主,”喻北歌哼哼了一句,又放声道:“哎,不管怎么样,这人你是不能带走了。你若是想打,我便陪你打一架。”
王镜骨双眼微眯,沉默片刻,伸手一挥便撤去了笼罩在这里的法宝琉璃瓶。马车完整地停在路边,那名车夫正坐在树下沉睡着,身上盖着一件温暖的金线披风。王镜骨对庄尘道:“这次姑且放你一马,这两笔帐我还给你记着,日后可别忘了来琅琊还。”说完他目光在长安身上停顿片刻,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对了,顺便把披风也给我还来。”
喻北歌回头看了一眼路边,嗤笑一声:“还个屁,不还了,就归我了。”庄尘向喻北歌道了谢,剑圣想起了什么揽过庄尘,附耳小声交代:“……千万记着,那我先走了。”庄尘点点头,目送喻北歌离去,临走前他将车夫拍醒,收回王镜骨的披风,道:”大叔你怎么在这边睡觉,夜这么凉,赶快回家才是。”月下飘荡着他的轻轻哼唱。
……
姜临良靠窗站立,俯视着深夜的杭州城。他身后跪坐着一个白衣年轻人,两手平放膝上,坐姿端正,背板笔直有张力,是个标准的军中坐姿。穿戴整齐,干净利落,腰后斜斜别着一管银色短刀,刀鞘上有游鱼纹,此是世国五品定远将军的象征。而此人看岁数也不过二十,足以让人惊骇。
“誉生,庄尘来了你也不去看看他么?”姜临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侄子。
姜誉生说道:“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去办,不急着去打扰他。反正我在杭州还有许多时日。”
姜临良道:“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他,就是不知道王镜骨会不会去找他麻烦。——对了,过几天的钱路两家定亲宴你可去得?”
“浅棠邀请我了,自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