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手指划过了镜面,摸到了下方的葡萄藤,感觉颜色微微有些不对,于是他绕过去,看到了镜子背后的那一面,涂满了的朱砂。

明明是漆黑的环境,但或许是那些朱砂的品质太好,楚歌竟然能隐约看到颜色,是殷红的,但有些发暗。

就那样看上去有些像血。

但肯定不是鲜血的,李应准备的时候他看过,就是普普通通的朱砂。

给他的感觉并不算是太舒服,楚歌觉得还是自己晕血的老毛病,看着这朱砂,就想起来鲜血。

他从高处飘下去,一跃跳到了原惜白身前,对着黑暗中几乎要凝滞的面容,认真的说:“我刚才看了,没有什么用,惜白”

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楚歌叹了一口气。

与其弄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还不如直接撕下那张平安符呢。

原嘉澍送给辛幼宁的、催命的玩意儿,直到现在,都还戴在辛幼宁的脖颈上。

楚歌无数次想要提醒原惜白,可惜,完全听不到。

他只有接触到阳光、或者被那符咒侵袭时,发出的声音才有可能被原惜白听到,但现在最为糟糕的是,因为之前过多的危险行为,他的灵体变得很是透明,比之先前浅淡了不少,根本不敢再那样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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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了幽魂,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就那样飘荡在触碰不及的虚无之地,恐怕换了辛幼宁,早就得成了一个疯子。

原惜白的身体已经比最初的时候好上了不少,尽管依旧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但或许是新电影的原因,倒是有不少节目都邀请他。

李应拿了不少的邀请来,其中不乏有相当不错的,楚歌本以为原惜白多多少少都会选择那么一个两个,但没想到,原惜白全部都推掉了。他一个也没答应,一个也没有去。

在这段车祸休养的日子里,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还是个演员,转而看起了商业文件。

基本都是闻迎带给他的。

辛幼宁以前做事并不避着原惜白,反倒是原惜白,因为避嫌,自己从来都不曾插手。

但日积月累之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二。

眼下辛幼宁迟迟未醒,闻迎身上的压力极大,外界已经出现了不少流言蜚语。

闻迎前来的时候,总是眉头紧皱。

辛幼宁一天不醒,那么压力一天就不会消散,然而更加奇怪的是,来自于辛家上一位掌权人的态度。

“先生父亲的态度有些说不出古怪,他好像对于现在的情形,并没有什么制止的想法。”

眼下辛家旁支蠢蠢欲动,有一个办法就是,暂且由辛致和出面,压下来那些异动,偏偏辛致和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对策。

“你大概不知道,白少。”闻迎说,“从老板车祸到现在,老爷子也就去医院看过一次,后来什么表示都没有了。”

原惜白道:“当时是我要求的,暂时不要告诉老爷子。”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辛幼宁为了保护原嘉澍受伤,原惜白不觉得传出去以后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不知道辛致和会对此有什么反应,是以一开始才要求了,要瞒着辛致和。

“但其实是瞒不过的,老爷子知道了,去看过老板但也就看了那么一次。”闻迎道,“试问寻常人家,有哪个做家长的知道了孩子受了伤,却并不是很关心的?”

原惜白道:“你也说了是寻常人家。”

闻迎一顿。

而辛家,远不是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