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父爱,深爱

十一娘将脸移到一旁,看也不看三皇子。

三皇子眉头紧蹙。

三皇子一旁的男子看了三皇子一眼,眸子在十一娘与夙重华身上掠过,淡声道,“三殿下,夏十一与夙重华两人都留不得!”

“慕九,如何行事,孤王比你更有分寸。”三皇子紧蹙的眉头瞬间收拢,冷声道。

什么东西?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敢说教他?!

慕九脸色一变,眸底瞬间闪过一道冷厉,不做声的站到了一边。

房谋士蹙了蹙眉,看向三皇子,三皇子却没看他,只是满意的哼了一声,探头出去看着底下的夙重华,“夙重华,孤王可要开始数了,你可想好了?”

夙重华握紧缰绳的手瞬间一紧,莫殇眼神一冷,抓住他的手,安抚道,“你在这稳住他,我去帮你救人!”

夙重华身边的亲卫立时异口同声,“我们与莫大夫一同去救夫人!”

“不可!”西大营的守军大将劝道,“三皇子身边的人皆是他的亲兵,且功夫了得,看城楼上少说也有上百号人,你们前去太过危险……”

“顾不得那么多……”

莫殇话没说完,被夙重华声音沙哑的拦住,“不、不必了!”

莫殇一怔,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夙重华已仰头与三皇子冷声道,“三殿下,我与十一娘交换,你放她下来,我来当……”

“侯爷,万万不可!”守军大将立刻拦阻。

亲卫兵更是将夙重华紧紧围做一团,“侯爷!”

莫殇不再管他,下了马悄悄隐入人群,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场中无一人察觉,只有密切关注着底下动静的慕九看了真切,他瞧了眼似稳操胜券的三皇子,唇角勾了抹嘲讽的笑,一瞬便隐于面无表情中。

片刻,在一个小兵上来回话时,慕九拍了拍研夏的肩头,自己则向房谋士告了罪,理由是,我下城楼去方便。

房谋士的嘴角抽了抽,朝他点了点头,送了两步压低声音道,“三皇子有口无心,慕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

慕九回头看了与夙重华斗嘴的三皇子一眼,淡笑道,“三殿下是住,慕九是仆,怎么敢?”

房谋士笑了笑,着了一个小兵带慕九下城楼,慕九笑着与上楼来回话的小兵擦肩而过,下了城楼。

谁也不知道突变是怎么发生的……

只知道,那个上楼回话的小兵突然身形诡异的朝三皇子扑去,房谋士吓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口中却脱口而出,“保护三殿下!”

那小兵并未得逞……不!

那小兵的目标压根不是三皇子,而是三皇子身侧悬在城墙上的十一娘!

房谋士暗叫糟糕。

三皇子勃然大怒,大声道,“以螳臂之力就想救走夏十一,夙重华,你也太高估自己了!给孤王杀了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来人正是莫殇。

三皇子话音未落,莫殇已冲到研夏身边,伸手就触上了研夏的死穴,却不想触手处一片冰凉,毫无人气。

莫殇大惊,另一只手就袭上了研夏的脖间动脉处,骇然发现研夏竟已没了呼吸,生生一个活死人!

不带莫殇从骇然中回神,从研夏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咕噜声,刀光一闪,捆绑着十一娘的绳子被砍断,十一娘从城楼往地上飞速坠去!

那样快的速度!

快到莫殇几乎没反应过来,便看着十一娘坠了下去。

快的夙重华根本来不及到跟前去接!

十一娘没想到,她会再经历一次被人从高层丢下,那一瞬,她的脑海满是前世今生的种种,她有太多不舍和留恋,她想再看一眼她挚爱的爹娘家人,她想再看一眼她挚爱的男人……

她就要成为他的妻……

她怎能甘心?

城楼上,突然探出大半个身子,一张温和此刻却因害怕而狰狞的脸庞,一双恐惧到极致的黑眸,伸着手拼命要抓住飘荡在半空的绳子,声音凄厉而绝望,“十一娘……”

那扭曲的变了调的声音让十一娘瞬间瞪大了双眸,张了张嘴,无声的叫,“爹!”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与眼前的画面重合:记忆里,一个老而帅气的男人,一身纯白被血染红的燕尾服,一对恐惧到极致的黑眸,一双伸出阳台欲抓住什么的手,一声舐犊情深的嘶吼,在叫着,“青儿!”

那是谁?

是雇佣军团的首脑;

是她临死才知道的生身父亲。

原来,父亲疼爱儿女,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

可惜,她都无福消受。

------题外话------

番外到,么么哒

三皇子不知从哪里拉起了一支部队,人数不多,却个个功夫了得,以一挡十,直捣皇城。

顺安帝不在,被改成御书房的上书房只有连生并几个小太监守着,根本抵抗不了三皇子的人!

连生被抓,玉玺被偷。

三皇子挟持了内阁几位大臣并顺平帝与以顺安帝的几位辅助老臣,起书禅位诏书,让几人作证。

内阁几位大臣立时要拒绝,被几位辅助老臣拦住,说要时间商议。

三皇子商量了房谋士,给出一个时辰的商议时间,辅助老臣争取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商议,房谋士不愿,三皇子却点了头。

彼时,宫门侍卫将将递了消息到最近的夏家宅子给夙重华。

夙重华一路赶回忠勇侯府,顺安帝正等在大厅,一众来参加婚礼的诸位大臣俱面色整肃,一半个眸色惶恐的官员也都低着头,攥紧了手用宽大的袖袍掩去颤抖。

顺安帝迎上前,脸色冷凝,眸中杀意沉沉,眸底却有些歉疚道,“重华,刚得了消息,连累你大喜的日子……”

“皇上,事不宜迟,请下手谕,臣立刻派人前往东西大营调派人手,定不叫楚业那孽贼得逞!”夙重华单膝跪地,脊背坚挺,声音沉稳有力。

顺安帝顿住口,深吸一口气,“好!”

旋即,从一旁的夙思嫣手中接过三个锦囊递给夙重华,“两道手谕供你调派人手,一道手谕赐你先斩后奏的特权,叛贼楚业若束手就擒可饶一命,若负隅顽抗伤及后宫皇太后与芳太妃……”他双眸一沉,杀意翻涌,“格杀勿论!”

众人纷纷侧目,却只是一瞬,又全部垂下头做恭顺状。

“臣接旨!”夙重华声音清冷,双手接了锦囊,站起身来。与顺安帝道,“皇上放心,臣定保护好芳太妃与太后娘娘。”

“侯爷,千万保重。”夙思嫣拢在袖子里的手被紧攥成拳,眼底是深深的恐惧,面上是满满的担忧,手伸了伸,似想帮夙重华拢拢衣裳,手伸出一半又顿住,“小心……”

夙重华朝她笑了笑,又朝顺安帝点了点头,大步出了院子立与练武场,“孟元浪何在?”

“末将在!”人群中,一袭大红衣袍的中年男子朗声走出人群,一脸肃然冷杀之气,垂首跪地。

夙重华冷声道,“你带人速去东大营,以皇上手谕为令,调兵遣将速到皇城南门支援!”

“得令!”孟元浪接了锦囊,带了十几人大步离开。

“夙泽何在?”夙重华再点一人,却是先前跟在他身边当隐形人的夙泽。

声音一出,跟在夙重华身边的人都是一愣,却是因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夙重华的声音提高三分,声音多了几分命令语气,“夙泽带人去西营,以皇上手谕为令,调兵遣将速到皇城西、北两门封死二门!”

人群里隐隐有轻微骚动。

一道人影忽然凭空出现,一袭黑衣跪在夙重华脚下,声音略有几分嘶哑,“是,少主子。”

夙重华将锦囊递给他,又道,“东西二门尤为关键,万不可有漏网之鱼!”

夙泽抬头,看着夙重华,眸色肃然,双手接过锦囊,“定不负少主子所托!”

言罢,拎袍起身,转身大踏步往门外走去,眼中氤氲水汽一闪即逝。

夙重华点了十二个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亲卫跟夙泽一起去行事。

有人牵了夙重华的马过来,夙重华一手接过,翻身上马,扬声道,“剩下人等,给本候护住忠勇侯府,保护好皇上与皇后娘娘并这里一众文武百官!若有来侵,格杀勿论!”

“是,侯爷!”声响震天,士气高涨。

夙重华打马纵出练武场,一人单骑往皇城闯去。

众人大惊,在他身后大叫,“侯爷!”

“保护好皇上与皇后娘娘并文武百官,就是你们今日的使命!”夙重华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亲卫面色肃然,声音震天,“是!”

以亲卫兵队长为首挥手下令,诸人迅速装甲将忠勇侯府团团围住,严正以待!

辅助老臣拖延的两个时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要归功于三皇子平日并不带兵,他错估了东西大营到皇城的速度和时间。

平日,东西大营到皇城要三个时辰,那是步兵的正常行进速度。

今日,三皇子叛乱闯皇城偷玉玺,那是叛逆之罪,东西大营的人接到消息又怎会按正常行进速度行军?

自是,骑兵策马全速先行,步兵紧随其后,一路急速行军而来。

骑兵先到,只用了半个时辰多一刻,步兵后到,也不过两个时辰短一刻!

三皇子大惊,立刻命人挟持了太后娘娘与芳太妃娘娘,且将二人一个推上南门城楼,一个推上东门,悬挂于上,扬言,要东西大营的人退出皇城十里地,若不从就砍断绳子送太后娘娘与芳太妃娘娘去见顺平帝!

两军将士敢怒不敢动,一边拖延时间与叛军周旋,一边派人快马请夙重华求圣上旨意。

夙重华当机立断,一边让人继续与叛军拖延时间,一边派了跟来的亲卫兵与自己小心潜入皇城,两人扰乱城楼,底下人直接射箭将绳子射断,再有人飞身接了太后娘娘与芳太妃娘娘遁入大军中。

两边同时行动,等三皇子的人反应过来,两人皆已毫发无损的被大军掩护着退离!就连充当扰乱道具的两人也在看到人救起的刹那飞身下了城楼,蝴蝶一般落了地,毫发无损!

众人瞠目。

三皇子得了消息大怒,抓了内阁的人到南门城楼要见夙重华!

却不想内阁的几人都是硬骨头,挣脱了三皇子的人就往城楼下跳,边跳边叫,“三皇子大逆不道,臣誓死不从!皇上,微臣尽忠了!先皇,微臣来伺候您了……”

接二连三,下饺子一样往下蹦,三皇子惊的呆住,三皇子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想怎么着他们呢?怎么一个个都不怕死的往下跳?

“救人!”夙重华面色冷肃,朝自己的亲卫兵大手一挥,立刻有身形奇快的人飞身上去卷了内阁大臣再隐入军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