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秦恕头一次扭捏了起来,“我有没有说他是个男的?”
梅尹弹掉了指间的烟灰,扭过脸去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说了啊……你说比秦剑德好看,当然不是个姑娘;要是个姑娘,那还不得跟我比?”
秦恕把手里小巧的便携式烟灰盒搁回原处,很是扫兴地说,“您这反应……也忒淡定了吧?”
相比于有点儿垂头丧气的秦总裁,梅小姐还抽出了精力安慰他,用带着薄纱手套的左手轻拍了下他的右肩,“其实你要是想想,找了个姑娘的话,长相肯定得被我比下去……到时候婆媳关系会很麻烦的。”
“……您真是太有当妈的自觉了……”秦恕发自内心地说,顿了顿又去问,“……也不问问上下?”
梅尹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要跟你回国看媳妇儿吗?他要是在上面,也就只有你们玩儿骑乘的份儿了吧?”
梅小姐的司机尽管已经适应了这对迥异于常人的母子之间的相处模式,但是在这段对话后,还是被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手底下开着的小车立刻在马路上扭出了一个巨大的“S”型。
“康先生,”梅尹毫不给人留面子地说,“我们的车子是租用别人的,如果出了车祸是要加倍赔偿的……全从你薪水里扣。”
秦恕仰天长叹了一声,“……一想到您这乱七八糟的个性,我就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
梅小姐一指节就弹他脑门上了,“其实我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儿子来着,年把儿不见,智商都直线下降成负值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把你丢给秦剑德,这是绝对的大笨带出来小傻……既然好消息是你的,那坏消息就一定会是他的了——我就知道……”
秦恕挑了挑眉后,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夫人想要把北钢讨要过去给她娘家大侄子,结果老头子一生气,就跟夫人犟上了……据说现在已经严重到了要闹离婚。”
梅尹早掐灭了手里的烟,听秦恕这么说又去摸自己的随身小包,结果被儿子一把按住手,“你抽那一根就够了……再抽,再抽小心皮肤老化。”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后,梅尹干笑着说,“我说……你后妈该不会把我扯出来……吧?”
秦恕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梅小姐您其实是秦首长和首长夫人之间唯二的一根横亘多年的尖刺来着;唯二的另一根尖刺,恰恰好是区区不才在下——您的儿子。”
摇了摇头,梅尹叹了一口气,“你看……咱俩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罪人。……对了,北钢是哪家公司?”
“就我跟你说那一家开矿区、炸矿山、炼钢铁的公司……两年头里体制改革时,老头子以权谋私、枉法腐败、舍大家为小家地把这公司塞我手里了;当时秦夫人出于该公司体系复杂林立,总裁大权旁落的原因,支持了她老子那一派,站在了我老子这边儿,一把手地把公司交给了我。”秦恕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概括性十足,“这两年刚把公司整顿好,我手下的领导班子又没有稳定下来……首长夫人是要为自己考虑了,总不能白白便宜了我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