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海山的卧室,玄德真人正在讲解道家的法术,突然倒在地上……
好像朱辉把他救出舟山群岛那次一样,灵魂仿佛飘上九霄云外,不过,这次他见的不是三清天尊,而是程瞎子……
玄德真人意识到,程瞎子可能被那蟒蛇精给杀了,但不知他找自己干什么?
颠簸流离一生的玄德真人,在认识月空长老之前,从未能实现过自己的任何愿望,他很清楚自己来奥塞亚的目的,如果白海山去世,按照中国人尊老的传统,程瞎子就是奥塞亚理所当然的国师,故此,这名分不能只有他一个,必须得有同等地位的长辈与之抗衡。
把能征惯战的林风弄走,以对付玛雅人为名,请来这个名声并不好的老道,程瞎子就知道,白海山要用他来对付自己,为表现出二人同心协力、肝胆相照,将来共同辅佐奥雷托,明知道这老道是来找事的,依然对他表现出最大的尊重。
程瞎子曾经抓过玄德真人,深知他是个窝囊废,也没几天活头了,以往的德行可能还不如自己,因此,玄德真人的到来,并未给自己带来任何压力,当然,更未把这老道当成对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程瞎子万没想到,为实现自己的目的,却不得不把“灵魂”附在他的身体上。
只见程瞎子脚踩云朵,给玄德真人深深作个揖,笑呵呵地讲道:“道兄,别看我明面上信奉基督教,其实我早已得道成仙了,你和我相比,差的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我把灵魂附着在你的皮囊之上,不嫌弃你腥臊恶臭,就算看得起你了。”
玄德真人思前想后,纵然自己并无什么好名声,也不能替海盗头子助纣为虐,但是,为弄清水晶手镯的下落,只能不动声色问道:“无量寿福天尊,不知贫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等我找到化身的元婴,自然离你而去,在此期间,我能让你实现任何愿望,只盼你眼下不要揭穿我。”
“也好,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你要给贫道交个底,首先告诉我,那水晶手镯藏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你不必问了,等到我该用的时候,自然会拿出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玄德真人意识到,对方的“功力”太厉害了,很快就会“喧宾夺主”,一旦让他借用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恶行,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思前想后,决不能让他侮辱自己的清白。
“如果你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宁死也不会答应你,你该找谁、就找谁去吧。”
“呵呵,没想到你这贼老道还挺难缠,实话告诉你,朱辉、张狗儿、甚至韩小玉和稚子这俩小妮子,我可以附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体上,但是,他们都不足以影响整个部落的大局;如果我变成白海山那个傻儿子酋长,又必然被他们那些人所掣肘。时光不等人,白海山马上该死了,只有利用你这‘国师’的名分,同卡洛斯那个混蛋尽快开战,否则,就会被对方抢到先手。最终的后果,也许大家会同归于尽。但如果我们赢了,我向你保证,你这皮囊至少还能延绵十年以上,让你享不尽世间的荣华富贵,到那时,你再把灵魂还给我,我化作元婴转世,现在你可明白了?”
玄德真人恍然大悟,或许不会太久,自己就是白海山托孤之人,也是唯一的国师,程瞎子是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牺牲掉所有人,来达到他那罪恶的目的;因此,必须得让他说出水晶手镯的下落,然后与他同归于尽;若是被他利用自己的身体,干任何一件坏事,那可真就有嘴说不清了,今后只能把自己真实的灵魂,献给这个恶魔。
想到此处,玄德真人微微一笑,讲道:“英雄所见略同,贫道都这把年纪,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地,仅仅以为只能混个国师当当,却没想到,还能有十年以上的荣华富贵,真是太好了,我当然不想枉活一世,速速告诉我水晶手镯在何处,贫道尽快保存好,以免落入敌手。”
“这你不用担心,就在王妃稚子的手里。”
按照玄德真人的理论,通过西门阿尔梅达的验证,程瞎子可能和玛雅人一样,都是被灵魂“附体”的怪物,因此,一旦和他闹翻脸,白海山担心朱辉等人对付不了他,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为了逼迫程瞎子交出那水晶手镯,白海山和老菲力认为,可以把这项任务交给“忠诚的”萨佩洛,请玄德真人负责监督,将那象征邪恶的不祥之物永沉大海。
玄德真人把桃木剑指向程瞎子,本希望用道家理论,先揭穿他的真面目,让萨佩洛趁机发难,逼迫他交出那邪恶之物,然而,萨佩洛却把话题跑歪了,白海山不由得双眉紧锁,暗示他们该出手时就出手……
萨佩洛本应主动出击,把程瞎子控制在手控,逼迫他交出水晶手镯,哪知道,他竟然对玄德真人咆哮如雷,一把将其推出门外。
“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不要打搅我们谈论关于宗教的秘密。”
玄德真人摔个仰面朝天,拖着老迈的身躯想站起来,试了几试,只感觉腰酸腿麻,刚刚挺起身,立刻就栽倒了……
韩小玉闻讯赶来,上前搀扶起这位老人,怀揣在他身上的那面铜镜,忽然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白海山显得非常愤怒,把目光投向老菲力,看得这位老人尴尬万分,他对萨佩洛的行为,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萨佩洛将军,你实在太鲁莽了,还不快去给人家道歉,不要给大西班牙帝国的军人丢脸。”
萨佩洛似乎刚恢复平静,给两位尊者一鞠躬,转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讲道:“二位尊者尊主,实在对不起,我正准备和程先生谈论有关婆罗门的问题,那个中国道士太没有礼貌了,他不仅打断我们的话题,还试图使用武力……”
话音未落,忽听韩小玉发出一声惊叫,程瞎子马上跑出来了。
“韩小姐,你怎么了?玄德真人师父没事吧?”
仍坐在地上的玄德真人拉住韩小玉,吃惊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盯着萨佩洛的背影,韩小玉仍在惊魂未定,她悄悄把铜镜对准程瞎子,发现并无什么异常,这才把铜镜揣进怀中。
面对二人的发问,韩小玉没急于回答,连忙跑进屋,趴在白海山的耳边轻声讲道:“白老前辈,铜镜里显示,萨佩洛将军和那个半兽人无异,是条蟒蛇精。”
白海山沉重地点点头,问道:“那个人在镜子里是什么?”
“没看出什么变化。”韩小玉答道。
于是,派韩小玉去照顾好玄德真人,白海山对老菲力讲道:“先生,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那些帮我们救人的西班牙海军,很有可能是卡洛斯将军对我们实施反间计,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赖,但不知有没有真正可靠之人,我有个问题想知道?”
“我认为,萨佩洛将军就是可靠之人,但不知你想问什么问题?”
“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请先生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值得你真正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