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筱山城下的医王寺山,武田胜赖的大军设立了本阵;负责驻守城的奥平信昌,是德川家康的女婿,其属下全部加起来,只不过五百多人,一旦长筱城失守,三河国冈崎城就危在旦夕。
幕府将军足利义昭在逃亡中发号施令,号称“越后之龙”的上杉景胜积极响应,因此,对织田氏来讲,守护越前的柴田胜家、北近江的羽柴秀吉等人丝毫不敢大意。与此同时,西国的毛利辉元、石山本愿寺、比叡山、园城寺等等势力,也都在暗中等待时机……
发兵救援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但对付武田家的风林火山战术,织田信长有自己的打算,收到茶屋四郎次郎运送来的火枪之后,一方面让手下的士兵加紧操练,另一方面,他在等着一位即将到达京都的贵客。
岐阜城的千叠台正殿,织田信长穿得非常正式,一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样子,正殿两侧站满了文武大臣,织田长益怀着焦虑不安的心情,看着哥哥接见德川家康的使者。
德川使者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奥平信昌抱着必死的决心,坚守长筱山城的经过,又把德川家康在冈崎城的困境详述了一番,最后,搬出了织田德姬,继续请求织田信长发兵救援……
织田信长一直在默默地听着,显得极不耐烦,突然讲道:“作战当然需要战机,但应该随机而动!你不要再讲了,我知道该什么时候出兵。”
“请问大人何时出兵?”德川氏的使者着急地问道。
“等我到京都接见一位尊贵的客人。”织田信长答道。
德川使者一听就慌了神,马上伏地讲道:“大人,如果是那样,没等你出兵,武田大军已经踏破了冈崎城,敌军将会潮水般地涌进京都……”
这时,在千叠台正殿外,侍卫森兰丸给织田信长递了个眼神,于是,织田信长站起身来,对使者大声嚷道:“你懂什么?一旦出兵,必然会惊动四邻,如果贸然前去支援,原本不是敌人的人,这时也会变成敌人!”
德川使者听得明白,织田信长担心京都周边的大名乘机“上洛”,总之,对于出兵相救一事,算是有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权大纳言大人,准备出多少兵马?”
“三千人足矣!”织田信长说着,已经跟着森兰丸步出了殿外。
德川使者傻了眼,武田胜赖有两万兵马,其风林火山战术,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而织田氏只派三千援兵,简直是以卵击石,他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追出了殿外,大声哀求道:“权大纳言大人,至少也得一万兵马……”
织田信长回头一笑,答道:“不用你来操心。我不会看着三河国的亲家有难,而坐视不管,我们的火枪足以阻挡武田氏的骑兵。”说罢,一阵放声大笑。
眼看着哥哥踏步而去,织田长益跟了出来,到了森兰丸的身边,低声问道:“我们何时去往京都?”
“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织田老爷要接见一位西洋传教士。”
阿真趴在榻榻米上,摸了摸许灵儿的额头,又给她把了脉,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流露出极其恐慌的表情,颇显内疚地讲道:“对不起、对不起,灵儿小姐,奴婢没能把你照顾好,都是我的错!”说着,掉下来几滴眼泪。
“小怏小病不要紧的,谢谢你!阿真。请你给权三郎先生说一声,也许得明日才能走了,让他不要责备下人。拜托了,阿真……”
听着许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弱,阿真打着哆嗦站起身来讲道:“请小姐多多保重!”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当院传来了权三郎的责骂声,阿真不停的哭泣,这时,许灵儿的耳中开始翁翁直响,不一会儿,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灵儿睁开了眼睛,发现阿真跪在自己的身旁,有一位老郎中正在帮自己把脉。
发现许灵儿醒了,老郎中讲道:“小姐,你可能是太累了,中了风寒,我先给你开些药,平时多注意歇息,吃上几天就好了。”
“对不起,灵儿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阿真说着,又落下了眼泪。
“谢谢你阿真,这怪不得你的。”许灵儿说着想起身,突然感觉腹中奇痛无比,昂了昂头又躺了下来。
“阿真小姐,按照我的方子抓药去吧。”老郎中起身讲道。
阿真趴在榻榻米上安慰道:“吃了药就会好的,请小姐好好歇息。”说罢,便带着郎中离开了房间。
接近中午时分,阿真端来了一碗汤药,许灵儿吃完后便又睡了一觉。
到了深夜,等许灵儿醒来了,阿真给她送来了一锅咸粥,她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阿真的服侍下,虽然吃着老郎中的汤药,许灵儿的饭量有了,可是一点也不见好。
权三郎每天都来一次,显得十分急躁,见到阿真便破口大骂,对此场景,许灵儿认为这是权三郎的邀功心切在作祟,自己反而不着急了。
第四天,权三郎又把阿真等人大骂了一顿,他匍匐在许灵儿的榻榻米前,殷勤地讲道:
“真对不起灵儿小姐,请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请不要责怪阿真她们,病是自己得来的。”许灵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