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关照老同学

我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三张银行卡,每人递给他们一张。余男把卡接到手里,脸上并不怎么惊奇,口中说:“每人一万块钱,手笔不小啊,说!这钱是哪来的?”

我赶紧跟他们解释说:“我有一个亲戚叫王娜,她也被关在我们这个监区里,她爸托我帮这个忙,我也不好推脱不是吗?”

陈雪直接把把卡装进了口袋里,脸上很自然地说:“这个好说,她是哪个监室的,编号是多少?”

看陈雪熟捻的样子就知道她经常收这种钱,朱文文脸上还有点犹豫,手拿着卡悬在空中,陈雪直接帮她把卡塞进口袋里,嘴里还宽慰地说:“没事,文文。”

我说:“我还不知道她是哪个监室的,也不知道她的编号,等下午我问出来再告诉你们。”

陈雪点点头说:“行,到时候告诉我们,既然是刘良你的亲戚,我们肯定会照顾她,不让她受罪的。”

朱文文突然在旁边出声说:“今天上午7号监舍里发生一点小摩擦,有个女犯人被打掉一颗牙,她的名字好像就叫王娜。”

我假装客气地说:“朱文文说的这个王娜,恐怕就是她了,那我就先替她爸爸谢过各位了。”

她们知道这个王娜并不是我的亲戚,也没有点破我。余男惊奇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啊你小子,我都看不出来。前两天你还一副大义凛然刚正不阿的样子,休了一天假转变得这么厉害呀!都学会走关系送礼了。”

我赶紧说:“这不是家里的亲戚抹不开面子吗?”

她轻快地耸了耸肩膀,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样子。我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显得心虚,还是随它去吧。

从朱文文嘴里我得到确切的信息,到底这个王娜是不是我说的王娜,还需要我去确认。听起来她在监狱里过得挺糟糕的。

陈雪和朱文文两位美女走后,我和余南闲聊着走进车间工棚,犯人们正在缝纫机前辛勤忙碌着,她们的动作快速而熟练。整个车间里只有缝纫机咔嗒咔嗒的响声,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停下来走神或左顾右盼。

余男向我指点七号监舍犯人们的方位,她们处于中间位置的同一列,我信步走到她们的左右,看看是不是能认得出来。可是由于所有的犯人都低着头,我实在看不出她们的样子。

余男走到我身旁问她们:“你们七号监舍有谁叫王娜?”

女犯们面面相觑,都把目光投向一个低头忙碌的女犯,这个女犯停下手中的活计慌张地站起来,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叫到名字。

我看到她的脸有种惊艳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王娜和我记忆中那个高傲的高中女生完全没有一点相像。这个女孩的脸太过精致美丽,我怀疑这个人不是她。为了确定我有没有找错人,我犹疑地问:“你叫王娜?”

她抬头挺胸立正说道:“报告政府,是的,我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

我紧追着问:“你从小在滨河区三文路柳家胡同长大?你爸爸是不是叫不叫王全贵。”

她吃惊地看着我,看样子也是没有把我认出来。我确定她就是王娜无疑了。但是她的样貌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呐?

我在头脑里迅速闪过一个名词,整容手术,她一定是做过整容手术,不然不会有这样精致美丽的脸。以前的王娜当然漂亮,现在她的脸更接近那种流行的韩国女星脸。

我咳嗽了一声说:“我和余男管教有问题要问你,你跟我们出来一下。”

她的脸上有些犹豫,显然是害怕我们占用了她的时间,到深夜完不成任务。

余男会意地点了点头:“别担心,今天你的任务减半。”

王娜顺从地跟着我们走出车间,来到监控摄像头死角的角落里。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叨在嘴里,又掏出两支烟一支递给余男,一支递给她。

她惊慌地摆了摆手:“报告政府,我不会抽烟。”

我淡然的笑了一声说:“抽吧,从高中开始你就学会抽烟了。”

她更加吃惊地看了看我,显然不清楚我为什么知道她的秘密。我说的这是真的,上高中的时候我曾见过她偷悄悄蹲在厕所里抽烟,这种事我从没有对人说过,毕竟偷看女孩子上厕所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余男潇洒的吐了一个烟圈,转身离去说:“你们慢慢谈。”

王娜如释重负地将香烟接在手中,我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着。她哆嗦着吸了一口,脸上便浮现出陶醉的表情。看样子她在里面过得很差劲,他爹王全贵给她送的烟和零食,轮不到她手里就被别人瓜分完了。

我笑了笑说:“怎么,王娜,还没认出来我是谁吗?”

她仔细地盯着我看,看了半天却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无奈地想,看来我在她的记忆里存在感果然很低。

我说:“认不出来算了,我是刘良,你爸托我来看看你,顺带关照一下你狱中的生活。”

她恍然大悟惊喜地捂着嘴:“刘良,对不起,你的样子变得我差点就认不出了。”

我看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也许真的是我的样子变化太大,让她认不出来了吧。

她说话有些跑风漏气,张嘴时我看见她的门牙果然缺了一颗。这种稀奇的事都能让我见到,美女少一颗牙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渗着泪说:“没关系,牙掉了还会长出来的。”

我说:“傻姑娘,成人就已经不再长牙了。”

她用袖口擦着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又说:“出去以后可以找牙医镶一颗,镶颗全烤瓷的,比真牙还白。”

王娜破涕为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问我:“我现在是不是变的特别憔悴?特别丑。”

我心想你都落到这幅田地了,怎么还关心自己长的好不好看?你就算长得再好看,在这种地方有谁看你?

我说:“别关心自己的样子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处境,我问你,监室里面是不是有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