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隆安打头阵,不怕她不见,他是不好意思耍赖皮,只能交给福隆安,无视宫女的拦阻和传话,执意往屋里进,
里头的晴柔正倚在躺椅上忍痛养睡意,莫名被他们打扰,很是不悦,“姐姐的话你也不听是罢?闯进来作甚,我要休息,恕不奉陪!”
“大上午的你睡得着么?要睡也是午后再睡罢?”
与福隆安一道进来的永琪为着他额娘将她撞进水中而向她致歉,然而晴柔并不领情,“撞我的人才该道歉,哪有代替的道理?”
“额娘她已被禁足,无法过来。而且她也受了伤,此事尚未查清,希望你莫怪她的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哼!我看她是故意为之!”辩白之词,晴柔才懒得去听,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就冲你这句话,咱们已经没得聊,话不投机半句多,五阿哥还是请回罢,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不会让我心里舒坦,只会气得我伤口更疼!”
眼见她皱眉扶着手臂,急火攻心痛苦不堪的模样,永琪也觉难堪,不好再纠缠下去,解释是多余,她不想听,再说下去只会令她动怒,干脆不再多言,只让人将礼放下便告辞离开。
“哎——”福隆安忙去追永琪,劝他莫在意,“我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她是心疼表弟才会这样,其实是生愉妃娘娘的气,并不是怪你,你万莫怪她。”
“怎会?”永琪会意一笑,并没有恼怒,表示理解她的心情,“十弟是从她怀中摔伤的,若然出事,她难辞其咎,心里必然有压力,而且我额娘的确害过九夫人,晴柔对我额娘本就没有好印象,这回又出了此事,她必然更加痛恨我母亲,连带着将我也恨了,才不愿意与我说话。”
道旁的锦带花开得正繁盛,永琪瞧着却是无精打采,虽然明白晴柔的心思,但她不肯理他,竟让他觉得有一丝怅然。不禁开始怀疑福隆安的判断是否有误,假如晴柔当真对他有意,又怎会赶他走?
若然因为他母亲而让晴柔从此对他心生芥蒂,那可真是委屈了!
送走永琪之后,福隆安又回去数落他姐姐,“五阿哥特地来看望你,你怎么这幅态度?得亏人家宽宏大量没跟你计较,否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怎么了?我不想见他就直说,有什么不对?难道还要我曲意逢迎么?抱歉,我做不到!”
“就算有错,也是愉妃,而不是他,你不该给他摆脸子!”
两兄妹争执之际,屋外一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情况不妙啊!小少爷,晴柔姑娘,你们快去瞧瞧十阿哥!”
伏跪在地的宫女哭道:“启禀皇上,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那日愉妃娘娘身边的这位英姑姑去往司衣局,说娘娘要一双鞋子,要那种穿一个时辰就会坏掉的,奴婢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在鞋底偷工减料,并不晓得娘娘要这鞋子有何用啊!”
“皇上明鉴,她冤枉奴婢!”英姑姑当即辩解道:“我只是听说她手艺好,才特地找她给主子做鞋,并没有交代那些话!”
听起来言之凿凿,但乾隆要的不止言辞,还得有实证,“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宫女顿感为难,“也就是一个命令,好像……没什么证据。”
愉妃闻言,立马未自个儿辩驳,“皇上,她这是信口雌黄冤枉妾身啊!”
就在她申冤之时,宫女一个激灵,“对了,奴婢想起来了,当时英姑姑怕我乱说话,就给了我一些好处,是一对耳坠,奴婢不敢戴,就藏了起来,想着明年就能出宫,之后再将它卖掉。”
乾隆当下命人去到她所说的地点去找耳坠,没多久,宫人果然呈上来一对春带彩的翡翠豆角坠,虽不是极品,却也是上等货,绝非宫女所能拥有的,愉妃心下一惊,惶恐之色尽落乾隆眼底,遂将证物放下,厉声质问,
“这耳坠,可是你之所属?”
一时没了主意的愉妃不敢否认,只能说实话,“是,的确是妾身之物,可妾身没戴两回就丢了啊!”
“何时丢的?”
“这……”愉妃也不敢肯定,“妾身不晓得,毕竟妆匣中有那么多首饰,也不可能盯着那一对儿。”想不通的愉妃又恨斥那宫女,“你究竟收了谁的好处?为何要冤枉本宫?”
“放肆!朕还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证据确凿,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对于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乾隆一忍再忍,都是看在永琪的份儿上,上次南巡途中谋害瑜真,已将她遣送回宫,本以为她知错能改,会消停一些,岂料她竟变本加厉,又暗中谋害旁人的儿子!
“将心比心,同为母亲,瑢真的孩子才两岁,能与永琪争什么?你又何苦害他?”
皇帝手中的玉骨扇敲在桌面,清脆的响声震得愉妃心惊胆颤,慌忙跪下澄清,“自从那年聆听皇上教诲之后,妾身再不敢有害人之意,诚如皇上所言,您对永琪疼爱有加,妾身更没必要害十阿哥啊!
退一万步来讲,我若真有那个心思,也不该自个儿假装摔倒去害他,岂不容易被人诟病?”
“哦?看来你很有经验啊!那你觉着怎么去谋划才不会被人察觉?”忆起皇后二子病逝,乾隆悲从中来,越发痛恨,“总有不安分的女人在蠢蠢欲动,才使这后宫乌烟瘴气,多少孩子本该平安成长,却惨死在你们的争风吃醋,阴谋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