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回 眉眼心间,只一个你

瑜真传 灵竹子 3332 字 9个月前

说什么为了子嗣才不得已这样,又装什么大度说我应该如此,说你不在乎,真到了那一天,你必定痛彻心扉,恨极了我!”

他越说,她越哭,可他没有停下来,而要将一切可能统统摆到她面前,让她提前感受,

“当初你以为云舒跟我圆房时,你心痛么?看她有了身孕,真相未明时,你真的没有吃过醋么?你已经体会过那种痛苦,真的还想再体验一回?倘若你不爱我,你舍得把我推给别人,看我与别人恩爱,与别人生孩子,那我就如你所愿,答应纳妾!”

他在赌,让她痛极,让她学会珍惜,才将她逼至绝路,让她选择,但同时他也害怕,怕她太倔强,说出他不愿听的答案。

狠心将问题抛给她之后,傅恒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决定,而她放声痛哭,闭眸而落的泪汹涌不绝,尽诉害怕失去的恐惧与痛苦,瑜真难以想象,那样的日子,她又该怎么过!

痛彻心扉的她忽然扑进他怀中,哭喊着说,“不舍得!我不愿意,不愿将你推给旁人,你已经爱我了,爱了一半儿,怎么能不爱了呢?我接受不了!不想失去你!”

万幸的是,她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吸了吸鼻子,傅恒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冒险的感觉,太吓人!

回拥着她,傅恒将她搂得更紧,“你要是敢说一句舍得,我就……”

窝在他温暖的怀抱,轻轻啜泣着,瑜真忍不住问他,“就怎样?你真的……会纳妾?”

他再赌气,也不至于干出这种傻事,“不会,吓你的,但会很生气,今晚都不理你,也不交功课。让你一个人寂寞孤独,想起我的好来。”

闻言,瑜真破涕为笑,但至今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你说到做到呢!原来是诳我!方才我怕极了,光是想象着你说的那些可能,我都心如刀割,很怕你哪天真的不爱我时,我该怎么办?”

他可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被她在乎,是那么荣幸,真心都不该被唐突,他会珍视她,也希望她与他同心,非他不可。轻拍着她的肩,傅恒笑慰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认定了你,便爱尽这一世,绝不会把你丢了。”

被他拥着诉说情意,她动容之余,仍旧害怕,“可是那件事……”

“我会解决,额娘若是问你,你就说跟我提了,但我不愿与讷亲的女儿联姻,这样敷衍她便可。其他的交给我,我会摆平那所谓的太后懿旨。”难易无所谓,关键是她的态度,

“为你做什么,我都不怕苦,不怕麻烦,只求你与我统一战线,千万莫被额娘诓骗,同她一起来给我施加压力。”

若然她有一个孩子,绝不会如此轻易妥协,被人钳制,“我只是……没有孩子,所以自卑,才不得不遵从额娘的意思。

孕育子嗣,这是女人的使命和责任,当然,也不仅仅是责任,你对我好,宠爱着我,我更想为你生一个孩子,然而身子不济,至今未能如愿,额娘又催促,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妥协。”

瞧见她时,傅恒略惊讶,快步迎上去,扶她往屋里走,“傻傻的杵在门口作甚?该不会是等我罢?”

芳落接过官帽,抖落瑞雪,放置一旁,白茶在身后为他褪去紫貂披领,瑜真心疼他手冷,忙将手中的汤婆子塞入他怀中,好让他取取暖,樱红小口嗔道:

“有何不可?至于这般惊讶么?”

“你没等过我呀!我开心!”他总是很容易满足,只要她稍微表现出对他关怀,他就像吃了蜜糖一般。这样的孩子气,她不愿与人分享,可又不能霸道独占,

问君安得两全法,情孝皆至不相杀?惆怅间,忽闻他揽腰低笑道:

“昨晚我回来时,你已入睡,我不忍心吵醒你,才没交功课,这就有怨念,想我了?”

“才没有!”瑜真羞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如狼似虎!”

捏了捏她的鼻翼,傅恒又心疼的嘱咐道:“想我是好事,不过门口风大,瞧你这小鼻子都冻得通红,这么凉,下回可别在门口等,我一忙完便会赶回来陪你。”

这样贴心的关怀,很快就不会独属她一人了罢?思及此,瑜真心头的酸涩瞬间溢入眼眶,感觉到眼涩,她立即别过头去,傅恒只觉她神情不对,忙问她怎么了,还探头去看她,

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窘态,瑜真顺势歪入他怀中,贴着他胸膛,不给他看到的机会,笑笑的说没事,“只是想你了!”

她向来嘴硬,不爱说那些甜言蜜语,除却他在帐中使坏迫她之外,平日里她断不会主动提及,今日无缘无故的表达思念,总让傅恒觉得哪里不对,“瑜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儿?”

抬手扶起她,掂起她下巴,傅恒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那水汽氤氲的眼睛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思,

闪避的瑜真不敢正视他,躲开他的手,快速抹了把眸中快要溢出的泪,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能让坚强的她变得脆弱的,大约只有孩子的事了罢?傅恒立即看向海丰,无声的疑惑眼神似在询问,海丰无辜的摇摇头,意在表明自己没有说漏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傅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见额娘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你早就知情的,对不对?”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问,惊回眸的瑜真观察着他的反应,便见他深呼一口气,拉她在桌畔坐下,

虽然没说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怪不得她这几日感觉到他有些闷闷不乐,他只说是因为年底朝中事务繁忙,疲劳所致,她也就信了,没想其他,如今看了,竟是为了纳妾一事。

“不说,是不希望你多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