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回 气氛缓

瑜真传 灵竹子 3414 字 9个月前

与此同时,富察府中,有孕的瑜真喝不得酒,只能用茶,兄弟们相敬,傅恒倒是喝了些,待宴罢回房时,一见院外雪下得那么大,傅恒下意识拉住瑜真的手,瑜真不愿与他亲近,想抽开,他却握得更紧,不肯撒手,望着她神色颇为认真,

“雪天路滑,我得牵着你,免得你摔跤。”

瑜真只道无妨,“还没上冻,这雪不会滑,你有些醉了,走路摇摇晃晃,带着我才会更容易摔倒。”

吓得傅恒立马松手,芳落顺手又跟上两步去扶主子。

愣神间,傅恒已慢了两步,偏头悄声问海丰,“我走路晃么?我怎么不觉着?今晚喝得很少啊!”

“本来就没晃啊!”海丰小声道:“夫人诳您呢!您可就信了!”

呃……好罢!不过瑜真说得有道理,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将她带倒,可就得不偿失了!

回房后,瑜真正由丫鬟取着首饰,傅恒却吩咐丫鬟备热水,说是要沐浴。

白茶忍不住问了句,“九爷,这雪那么大,天寒地冻的,您要沐浴?岂不伤身,万一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实则他也懒得折腾,还不是为了瑜真考虑,“夫人她闻不得酒气啊!若是再吐了,岂不难受?”

一旁的芳落正为主子梳着发,一听这话,不禁掩唇笑道:“夫人已然四个月身孕,轻易不会孕吐,再者说,九爷您睡在塌上,离夫人那么远,夫人也闻不见啊!”

说得好似挺有道理,但是他睡塌这事儿,能不能不要拿到明面儿上来说?丫鬟们可都在的好罢!虽然她们必然都是晓得的,可也不该当众戳穿,好歹给他这个主子留个面子罢!

傅恒忿忿地想着,未料瑜真接口道:“九爷只是最近落枕,睡觉姿势不对,偶尔会打呼,怕吵着我,才会主动要求睡塌而已。”

哎?这是在,为他说话?给他面子么?最近瑜真一直不大理他,居然会开口帮腔,实在难得!遂又趁机询问,

“那我今晚不沐浴,你不介意?”

瑜真不禁怀疑,她真的有那么凶悍么?傅恒至于这般怕她?

当下发了话,“过会子就该上冻了,何苦折腾丫头们为你备那么多热水,如白茶所言,万一病了,又得命小厮们半夜去请大夫呢!”

得她允准,傅恒这才静了心,只洗漱沐足即可。

待丫鬟们退下后,傅恒笑眯眯地凑过去向她道谢,然而她的神色冷清依旧,

“九爷不必客气,芳落无心之失,你莫放在心上。我在下人面前维护你的面子,也是应该的。”

敢情只是怕他生芳落的气,找她麻烦,瑜真才愿意为他找借口啊!傅恒倒宁愿自欺欺人,认为瑜真是下意识的维护自己的丈夫!

瑜真只当没听见,傅恒也不接话,现在的他,已经坚信傅谦和瑜真没有关系,任凭老五再怎么挑拨,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当傅宽才是最悲哀之人,妻子背着他与旁人有染而不自知。

但傅恒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懒得去跟傅宽说这些,只等他自个儿发觉。

傅文暗斥他话多,又不好明言,太夫人也不喜欢挑事之人,但又必须给个说法,遂耐着性子接口道:

“谦儿被皇上请入宫商议要事,皇上要留他用膳,他不得不从,于是派人回来通传了一声,人未到场,贺礼已赠,到底是个有心的孩子!罢了,我们就不等他了,开宴罢!”

太夫人一句话堵了老五的口舌,他也不好再继续胡诌,讪讪一笑,没再多言。

且说宫中,午时那会子,阴霾的天空簌簌地飘起了大雪,乾隆命傅谦留下品茶,雪小了再回,然而这雪竟是越下越大,待他们下完两盘棋,开门一看,积雪竟已厚厚一层,

雪后的皇宫,格外肃重,看着雪景的傅谦,心头一阵柔软。

乾隆只道下雪天,留客天,遂让傅谦陪他到长春宫,与皇后共用小年夜膳。

不留此,今儿个便得回富察府,两相比较之下,傅谦倒宁愿留在宫中,与皇上、皇后共用御膳。

本以为在此能用个安稳的膳,岂料处处皆是套儿,傅谦心里苦啊!很想问姐姐、姐夫一句,说好的真诚呢?

席间,乾隆故意跟皇后提了提,“康亲王的那个女儿,嘉悦郡主,叫什么来着?”

皇后会意,提醒道:“叫东薇,年方十六,待字闺中。母后很是喜欢这个小郡主呢!正准备给她指个好人家。”

当时太夫人只跟傅谦说,想给他选个妻子,才让小禾先留在富察府,傅谦心中便已领悟,太夫人八成是看中哪个王府里的郡主,否则不会如此谨慎,今日皇上又突然在他面前谈论起嘉悦郡主,傅谦瞬时了悟,此女应该就是太夫人相中的女子。

果不其然,皇上顺水推舟,“哎?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么!”说着已然笑看向傅谦。

傅谦眉峰顿皱,心道皇上您敢不敢再假点儿?想赐婚直言便可,何必拐弯抹角?

但听皇后又顺着话音接口道:“是啊!谨和被打仗耽误了,年方十八,尚未娶妻,不论年龄与身份,都与那个小郡主十分般配。”

若只论家世,他与谁皆可般配,可是心呢?似乎只能与她一人相偎。

他一直在逃避,不愿娶妻,然而旁人终是等不及了,都在为他忧这份心,他该如何回拒呢?

皇后虽是他的亲姐,可是当着皇后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回了句客套话,“多谢皇上、娘娘抬爱,奈何谨和是庶子出身,配不上郡主。”

“在朕眼中,英雄不问出身,不论嫡庶,有能力者,才是真强者!是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皇上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又该如何推辞?皇上看似是随口一说,实则早已做了决定罢!他今日若不能说出个正当理由来,只怕这赐婚便要板上钉钉了!

无奈之下,傅谦将心一横,面露难色,拱手道:“实不相瞒,奴才在战场受伤那次,伤得很重,除了伤筋动骨之外,还……伤了重要部位,导致现在,不能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