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燃妒火

瑜真传 灵竹子 3459 字 9个月前

许久不见她答话,傅恒单看她那隐忍痛苦又纠结不安的神色,心下已经了然,她不敢正视,他便替她说明,

“瑜真,你在生我的气,你在吃醋,你开始在乎了。”

“胡说!”那一刻,瑜真有种内心被宣之于众的恐慌与愤怒,极力否认着!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才没有在乎你!”

见她恼羞成怒,傅恒更觉欣慰,朗笑道:“此地无银啊!我也没说你是在乎……我。”

居然会被他耍!暴躁使人失去应有的理智,瑜真强忍着告诫自己别再发火,只恨恨瞪着他,再不接他话!

傅恒怕她真恼了,一发不可收拾,他悔之晚矣,于是敛了笑意解释道:

“之前我与你说过,我对她,已无男女情意,但终究是我纳她入府,也曾有过山盟海誓,突然变了心,我对她怀有一丝愧疚,是以今日才会帮她说话,但也仅仅只是出于愧疚,并不是其他感情。”

瑜真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她不该在乎,不该追究,强压下怒火,故作平静道:

“你对她是爱是恨,还是愧疚,都与我无关。这是你的自由,不必解释。”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如今的我,身心皆属你。”傅恒刚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随你属谁,我不稀罕!”

她明明在生气,就是不肯承认,傅恒也拿她没办法,唉!为何就甜蜜不了一两天,总会出岔子!

当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时,又躲不过良心的谴责,滋生愧疚,矛盾的情绪,该如何平衡?

酒桌上,面对珍馐佳肴,傅恒无甚胃口,惟有借酒抒愁诉兄长。

傅文听他说起这些,有些不大理解,得捋一捋,

“呃……你把四哥都绕糊涂了,你原来喜欢尔舒,后来发现她变了,不再是表面的温善模样,反而暗藏心机,

对瑜真,起初是嫌弃厌烦的,可是终日相处之下,你又感觉到,她也不似表面那般凶悍,实则也有可爱调皮的一面,而你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和瑜真圆了房,所以你打算对她负责,对她改变态度?”

“正是如此,”傅恒也觉自个儿的变化太快,让他懊恼不已。

然而傅文觉得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女人争风吃醋,在所难免嘛!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你对瑜真好,也不妨碍你对尔舒好啊!所以春和,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妨碍!很妨碍!”到底还是傅恒心太细,

“说实话,我做不到像哥哥们一样,妻妾同宠,我认为只喜欢一个女人,已经耗尽了心力,实在没空喜欢第二个。

比如今儿个我就为尔舒说了一句话,瑜真她便不开心,她不开心,我就难受,总感觉自个儿做了错事,不该为尔舒说话。

我与她解释,说对尔舒只有愧疚,没有爱意,她却不信,故作大度说她不在乎,我头疼啊四哥!”

捋了半晌,傅文总算明白了,“嘶——你这个很复杂啊!你想一心一意对瑜真,可又对尔舒愧疚,所以你纠结,不知该如何取舍?”

纵然再多不甘,尔舒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郁郁地扯着手帕,压制嫉妒的火苗。

五夫人并未明言,然而大伙儿都是过来人,谁还能不懂呢?

瑜真也不好说什么,只寻到彤芸,坐在一旁,彤芸还是小姑娘,自然不懂她们在笑什么,还说让瑜真回去涂些药膏,说得瑜真无地自容。

因着琏真是继妻,不仅要给几位哥哥嫂嫂敬茶,连带余下的弟弟,弟妹们,她也得敬,只因她们都是原配。

轮到瑜真时,琏真奉上茶,态度恭顺,她初来富察府,除了傅文之外,只有瑜真是她的亲人,哪怕她再不喜欢瑜真,也不会傻得先去得罪,站稳脚跟之后,再说其他。

哪料旁边的尔舒突然惊了一乍,说是有蜜蜂!腾地站起了身想躲开,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琏真,茶盏一歪,烫到瑜真的手背!痛得瑜真惊呼一声,丢了茶盏,碎于地面!

众人一惊,傅恒立即跑过去,执起她的手,已然红了一大片!

所幸这茶已放了一刻钟,不是滚烫,否则必然烫掉皮!饶是如此,瑜真也觉痛到难以忍受,咬唇蹙眉!

傅恒猛然瞪向尔舒,尔舒也受到了惊吓,慌忙澄清,

“九爷息怒,妾身不是故意,是真的有蜜蜂!太害怕才会如此!”

太夫人了然于心,呵斥尔舒,打算惩戒她的冒失。

傅恒忍了又忍,终是开口替她求情,

“额娘,尔舒也不是有意为之,还请额娘饶她无心之失。”

闻言,瑜真登时挣开了他的手!

无心?尔舒会是无心?才怪!

觉察到她的动作,傅恒再看向她时,原本温顺的瑜真,已然怒火盈眸,愤恨地瞪着他!她必然是在气他为尔舒说话罢!

可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尔舒被责罚?他也做不到啊!毕竟有过一段感情,而今又是他先变了心,无边的愧疚,令他难安,无法狠下心肠,是以才多嘴求了个情。

落在瑜真眼里,便成了余情未了!也怪自己耳根子软,居然信他所说的,尔舒变了性子,他也变了感情。

即便尔舒用尽手段,做尽手脚又如何?他照样还是舍不下曾经的那份情意罢!

想来不过是他一时生尔舒的气,才来昭华院找她寻求安慰,报复尔舒!

唯有这个理由,才能合理的解释他最近那些莫名其妙的柔情蜜意!

一切都是假象!不怪他狡诈,只怪她太傻,信了他的鬼话!

儿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最后太夫人终是没罚尔舒。

众人也没再关注此事,只因明瑞该向琏真行礼唤额娘,他却犟着不肯,一双固执的眸子里写满了抗拒!

“没有额娘,我额娘病逝了!她不是额娘!”

孩子抵触生人,无可厚非,太夫人想不明白的是,“明瑞的母亲去世时,他才两岁,根本没有什么记忆,这些浑话又是谁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