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烽炀冷冷地看着他,“兄弟阋墙,罔顾亲情;虐杀无辜,毫无人性!抛却伦理道德不言,单论行事风格,要涉黑就涉黑,要洗白就洗白……两边都想沾,两边都胡来!原本以为去年教训你那次能让你学聪明点儿,现在看来倒是学会走越南的贩毒线了!裴家祖宗那辈儿传过来‘不准沾惹毒品’的训诫,你全部扔在脑后了?!裴衍,你太让人失望了!”
“你怎么知道的?!”裴衍的声音里带上了歇斯底里的狠厉,“越南那条线我……”
“不好意思,”裴晟怀中抱着早已陷入昏迷状态的柯尘,施施然地从裴衍身边走过,“你手法太拙劣,我不小心在一周前发现的。”
然后,大跨步地疾走离去。
柏烽炀闪身挡在双眼闪动着恶毒之色的裴衍面前,极浅极淡地笑了一下,“你好像还忘了,你动的那个调教师,是我的人……裴衍,”他在面对裴衍时,眼里头一次出现了微微带着悲伤的神情,“如果不是源叔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会想亲手杀了你。”
裴衍重重地喘着气,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亲手杀了我……我唯一的堂弟和我唯二的表哥都想要杀了我……这是多么美妙而成功的事实啊……啊哈哈哈……”
柏烽炀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走了出去,仅仅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看在源叔的面子上,我会建议爷爷给你找一位心理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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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尘再次回复到清醒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场景是从大扇大扇的窗子里射进满室的灿烂阳光。
大片大片的阳光弹跳在窗台上、地板上、和身上盖着的白色薄质棉被上,温暖得有种懒洋洋的催眠感。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没有皮质扣带的束缚……胸前的伤口处还是很疼,但是已经是在神经和理智的承受范围以内了。而且疼痛处还夹杂着微凉的镇静感,想必是用了什么强效的愈合外敷药。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窗外灿烂到耀眼,耀眼到生痛的阳光,再回忆一下之前地下室里人造出来的白炽强光和阴暗的氛围,柯尘想,也许……阳光,偶尔,真的会……
“多日不见,你越发狼狈了。”沉稳的男声在旁侧的门口处传来,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一样插进原本尚可称得上是静谧的氛围中来。
回过头去,柯尘看着门口站立的一位身穿白色医师服的男人,眼眸中闪过了微微的一抹惊讶,随即归为若无其事般的平静,“……多日不见,K。”
半靠在门前的男人颇有气势地扬了扬眉毛,“我在等着你给我鞠躬——你知道的,每次你喊我‘K’时,都会有一个假模假样和虚情假意的鞠躬。”
略带着一丝苦笑,柯尘瞄了一眼自己隐藏在被子和衣服下伤痕累累的胸口,明智地改口道,“多日不见,……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