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地听裴衍说完,柯尘自嘲地笑了笑,“裴先生,不得不说……您对我实在是抱有了太大的希望和信心了。且不说我和裴晟之间远非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单单说我对经济类和金融类的基本常识一窍不通,你指望我能问出来或者得到什么信息?还有,如果你真的知道‘敬谢不敏’这个成语的意义,就会知道持有这种态度的人巴不得会对能让自己产生这种情绪的人或事物避而远之,而不会是主动缠上去套人话语……我想,你寻求的合作对象,应该是‘深仇大恨’而不是‘敬谢不敏’。”
微哑的声音在低缓的大风琴的背景乐下听起来质感无比——当然,这是在忽视他出口的话中的嘲讽语气的前提之下。
一席话说完,柯尘已经起身而立,冲着被他那一大段话砸得脸色大变的裴衍微微点头示意后,从容离去。
咖啡厅外,盛夏的骤雨,刚好好停。
在一身黑衣的男人离开后,裴衍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被拒绝得太快,连条件都没来得及开出。
在裴衍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被收买和交换的,只有价格和利益给得够不够大的区别。而柯尘……甚至在他回国后的两个月内,几乎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上周某日裴晟突然从正在开的一次常务例会上早退,才让他知晓到了柯尘的存在。
据信息显示,柯尘应该对裴晟深恶痛绝进而很容易答应他的条件……难道是,情报方面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对方在等待自己开出更大的价码?……或者又是……
一瞬间,裴衍脑子里已经转过去了五六个念头,而面上的阴霾之色却是被强压着渐渐地消散了。
瞥了一眼剩下了大半杯的爱尔兰咖啡和一口未动的柠檬茶,裴衍打手势叫来了服务生结账。
“先生您好,您的账单已经被先走的那位先生付清了。”年轻的服务生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重新又阴沉下来脸的裴衍,是带着忍耐的薄怒和难以遏止的挫败感离开这家街头咖啡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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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做的不错。”柯尘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摩挲着自己左手拇指上的银质宽面方戒说,说话的对象是坐在他对面的季殊,“虽然离我所要求的‘绝对的控制’还有一点儿距离,但是你所欠缺的只是时间。”
“这是您关心的结果。”来自柯尘的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赞誉,终于让季殊重重地放松了一口气,“您所说的‘绝对的控制’,我想……所指的,还主要是对自己而言吧?”
“正确的解释~”柯尘假笑起来,“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事实啊,可是被很多人忽视得干干净净。……放轻松点儿,这不过是个游戏。”
“跟您接触时间长了以后,才发现,您和传言中的……其实有很大的不同。”季殊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那我在传言中是怎样的?”柯尘看到季殊微皱了眉头看向房间的另一角,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你当他空气就好……工作中的裴大少是关闭了五识九感,可以入定成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