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叶承枢可爱的人,怕是只有你了。”权煜皇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你极力劝阻我,我早就让叶承枢回家好好管教他儿子了。”
“因为在我看来,叶少爷真的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他本质不坏,就是冲动暴躁了一些。毕竟他是江南省的混世魔王嘛。”南宫姬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接触过叶先生的人,都会觉得他有些可爱。我想叶先生也是被外界给误会了,就像外界都误会了你一样。人人都说叶先生是吃人不吐骨头不说,他还是面带微笑优雅的用刀叉斯文的在吃人不吐骨头。但我接触了叶先生之后,我才发现,叶先生和你一样,都被外界误会的太深。一个能够受到身边无数人尊重的人,不该是外界传闻的那样。”
“南宫,你如果觉得在江南省待的滋润,那你就在江南省待着。你想学的那些玩意儿,还是得跟在叶承枢的身边才能学到。”权煜皇把身边每个人都看的通通透透,谁在他的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你在我身边,只能学到杀伐果决,斩草除根。真正的为官之道,我不懂——”
“不,五哥,你不是不懂。你只是无法去做。你身处的位置,注定了你无法施展你的为官之道。”南宫姬也是个通透的人,他笑着说道:“叶先生能教给我的,你也可以。只是……你不愿意。我猜到了,等给权家翻案之后,你就会隐退。五哥,我猜得没错吧?不光是你,越川他也不愿意再继续待在这个大染缸里了。”
“既然知道是大染缸,你又为什么一意孤行,非要待在这个大染缸里?”权煜皇知道南宫姬的志向,南宫姬为官,不是为了权利,他也不像郝亦花和蒋青云那样,眼睛里有着明确的位置,南宫姬就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做事儿的人。所以他待在这大染缸里,必定格格不入不说,他会极为辛苦。这其中的辛苦,哪怕是权煜皇也无法全部知晓。
因为南宫姬将要面对的,不单单是想做事实的困难,更是难以独善其身的困难。
“因为明知不可为,却也必须而为之。”南宫姬笑着看着他,“五哥,如果人人都因为想要独善其身,就远离这个大染缸,那该怎么办啊?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玩弄权势的家伙了。我念了这么多年书,不能白念。我学了那么多的大道理,不能只是空话。你跟越川都厌倦了这个大染缸,而我对这个大染缸,是厌恶。但我觉得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好的出身,又给了我一些些的才华和能力,那我总要回报给别人才行。所以五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没有远大的志向,也没有野心,我就是想尽我所能的,做一些好事儿,做一些实事儿。”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就跟我和陆越川混在一起了。”权煜皇到现在也纳闷来着。南宫这么一个君子,怎么就跟他这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有陆越川那个阴险又狡猾的笑面虎成了兄弟。
南宫姬也笑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妙不可言,又挡不住的。”
但真正的原因,南宫却清楚的很。因为在他身边的人,唯独五哥跟越川,他瞧得上眼。比他年长的,比他年纪小的人,多了去了。可只有五哥跟越川,他愿意跟他们在一起玩儿。其他人,他瞧不上眼。那么他自然就不会跟那些人玩在一起了。小时候只瞧得上眼五哥跟越川,所以就跟他们两个人玩在一起。长大了,即使他清楚他跟五哥和越川的想法志向,已经不一样了。可那情分是从小就打来下的,长年累月,太深厚了,也就割舍不掉了。
权煜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说:“那时候,大人都说我性格最倨傲,谁也瞧不上眼。可你,南宫,你才是最倨傲的。你才是最谁也瞧不上眼的。”
南宫姬笑了,“我眼光挑剔嘛。”
有……区别吗?
权煜皇笑了,“区别大了。如果你是为了通知我,那你就是念着咱们兄弟的那点情分。可如果你是为了阻止南宫家一错到底,那你还是一心向着南宫家。可我还是相信,你心里是是念着咱们兄弟这点情分的。只是,兄弟的情分,远不及你身为南宫家未来族长肩膀上的责任。”
南宫姬回答,“只有通知了你,我才能为南宫家赎罪。我这么做,不是背叛南宫家,我是在保全南宫家,更是为了南宫家好。但最重要的,我还是为了咱们兄弟间的情分。五哥,我如果仅仅只是想阻止南宫家一错到底的话,我只需要阻止父亲就好了。我不需要告诉你,我就可以阻止父亲。可我选择了告诉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给南宫家还债,为了保全南宫家,可我更是为了咱们兄弟的情分。只有我为了咱们兄弟情分的心情,我不想让五哥误会。”
他跟五哥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他太了解五哥了。别说父亲现在已经力不从心,就算是父亲正值壮年,父亲他也不是五哥的对手!五哥的深谋远虑,统筹大局,布局落子,都是父亲远远比不上的!越是靠近五哥,他越是了解五哥的可怕。
给权家翻案,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五哥给权家翻案。那么,父亲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逆天而为。逆天而为,绝不会有好结果。
五哥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五哥没有输的可能。那么,父亲再与权家为敌,便就是自寻死路。而且,父亲还会把整个南宫家都推上绝路!
他身为南宫家未来的族长,他就必须要站出来阻止父亲继续犯错。
他身为五哥的兄弟,最信任的兄弟,那他也必须站出来帮助五哥为权家翻案!
站出来,阻止南宫家,帮权家翻案。他,责无旁贷。
权煜皇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姬,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好像是轻叹,又好像是在感慨,“南宫,你先起来。”
听到他已经不再是命令的语气,南宫姬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权煜皇轻轻一拍病床,示意南宫姬坐下来说话。但南宫姬毫不犹豫的转身搬了一张椅子椅子,放在病床边坐下。
权煜皇将安宁的手放入被子之中,“你有时候就是太迂腐了点儿。陆越川就不像你,他跟安小妖相处,该怎么就该怎么,不过分亲密,也不会刻意拉开距离。”
南宫姬不敢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安宁,他错开目光,“我爱上了兄弟的妻子,我……五哥,我目前还没能放下对嫂子的感情。所以,我还是迂腐点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