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嫂子这情况,一片安眠药的计量,也让她睡不了太久。而且嫂子这情况,明显睡的很浅,随时都有会醒来的可能。
还是将嫂子跟蒋大小姐都放在一起,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谁先醒来了,他至少都清楚。
将安宁抱到了蒋欣然所在的客房,将她平放在蒋欣然的旁边,给两个人都盖好被子,蒙古大夫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越想越纳闷。
他堂堂一个医生,怎么就成了陪床的护工了?
叶先生的那通电话……他搞不明白,至少也得知会一声权五爷才行。
不再犹豫,蒙古大夫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蒋欣然的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
然而,电话已经接通,却没有人接听。
蒙古大夫也不惊讶,这个时候,权五爷一定在做他需要做的事情。没有时间顾不上接听电话,这很正常。
叶先生在电话里不知道给嫂子说了什么,居然让嫂子变成了那副令人担心的模样儿。这件事,眼下看来,也不是最紧要的。回头,他再跟权五爷报告好了。现在,他只要保证嫂子跟蒋欣然都好好儿的待在城堡里,在九处众人的保护之下,那他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忽然,手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蒙古大夫一看,居然是陆越川办公室里打过来的。他不敢耽误,连忙接听了起来。
“陆师爷,你找蒋大小姐有什么事情?”
“不是蒋大小姐给五爷打了电话吗?五爷的手机在我这儿,我刚才在忙,去接的时候蒋大小姐已经挂断了。蒋大小姐找我——哦,看来是你拿蒋大小姐的手机给五爷打了电话。说吧,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让你在这个时候给五爷打电话。”
一听到陆越川的声音,蒙古大夫就像是找到了家长的小学生,彻底放心了。
知道陆越川今天晚上比任何人都要忙碌,没有绕圈子,蒙古大夫三言两语就跟陆越川报告完毕了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
“……叶先生具体跟嫂子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他最后那几句话声音压得很低,我没有听清楚。反正等叶先生说完之后,嫂子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越川沉吟了片刻,问的直接,“那之前,叶先生跟嫂子都在聊些什么?”
“也没什么,叶少爷为了保护嫂子受了伤,嫂子心里对叶家十分愧疚,叶先生要嫂子别放在心上,叶少爷受伤这事儿不怪嫂子。嫂子又想帮蒋部长求求情,帮帮腔,叶先生见嫂子是真的关心蒋部长,也就跟嫂子明说了。他问责蒋部长,不是在害蒋部长,而是为了帮蒋部长。说什么蒋部长这一路走来太过于一帆风顺,这对蒋部长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
“还有呢?”
“再来就是叶先生说起了自己的女儿,说是叶小姐不日就会被调任来京城,叶先生希望嫂子能够帮他多多照顾叶小姐。”
“就这些?”陆越川狐疑。
“就这些了。”
“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陆越川不知道低声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停顿了几下,这才飞快的接着说道;“叶先生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他应该不会跟嫂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是。”
“哦,我想起来了!”
“什么?!”
疼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安宁一手轻轻的攒着胸口的浴袍,另一只手支撑在书桌上,低着头看着地板,小口小口的急促的喘着粗气儿。
蒙古大夫见状,眉头猛地就拧成了一团。身为医生,他当然看得出来安宁的变化,不太好!
她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就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安宁整个人就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豆大的汗滴,大颗大颗的向下落。
蒙古大夫心里一紧,连忙半跪在安宁的脚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边低沉的命令道:“嫂子,别说话。听我的,呼气,吐起……放缓你的呼吸,再来一遍……呼气……吐起……”
计算着安宁的心跳,蒙古大夫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小脸儿。
半响,安宁的脸色才稍微的有所缓和,但还是很糟蹋。
是那种张着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好的糟蹋哦。
“嫂子,他叶承枢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能让嫂子在一瞬间,脸色大变,连心跳都不正常了起来!
安宁轻轻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儿。她脱力的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奢侈水晶吊灯,眼神晦明晦暗的。
她很显然不打算告诉蒙古大夫刚才在电话里,叶承枢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蒙古大夫也瞧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蒙古大夫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儿却又咽了回去。他上前一步,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犹豫了半响,蒙古大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儿,负手而立的站在了安宁的旁边。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安宁的表情,生怕她再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安宁瞪着她那双狐狸眼儿,就这样儿,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璀璨吊灯。一言不发,沉默不语,表情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平淡。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宁抵不住安眠药的药效,闭上了眼睛,浅浅的睡着了。
蒙古大夫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将她抱回卧室去睡觉,而是任由安宁坐在书房的皮椅上,就这么浅浅的睡觉。
“白大夫。”
噔噔噔,书房外有人敲门。
蒙古大夫生怕吵醒了安宁,连忙快步走过去将书房的门打开,看到是九处打扮的人,他立刻皱起眉头。
这城堡的周围,布满了九处的人。
这是人人都清楚的事儿,可就连他在内,都没有人亲眼看到过九处的这些家伙。
这时候,九处的人怎么就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儿了!”蒙古大夫问的有些紧张。
现在城堡里就他一个清醒的人,除了他之外,不是受伤被注射了镇定剂在睡觉,就是受到了惊吓被注射了镇定剂在睡觉。就连嫂子,也在安眠药的药效之下刚刚睡着不久。
整个城堡里,他就他一个清醒的。偏偏他除了治病看病,什么也不会。这时候要是出什么事儿了,他搞不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