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事儿则以,一出事儿,怎么办?
眼下这情况,安宁觉得,如果她是权煜皇的话,她会为难死的。
“有侥幸心理的,何止是你一个人。”权煜皇猛地收回了目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陆越川肩膀又晃了晃。
是的,不止是他一个人有了侥幸心理。那三个家伙,也抱着侥幸心理,将五爷回程的地点泄露给了毒蛇。
毒蛇是分别攻破。这三个人之间,相互并不清楚对方的妻儿家人也被毒蛇绑架掳走。他们都想着,自己只是说了两个回程的地点,或许并不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毕竟,回程的地点,一共有七个!他们只是说了两个而已,很有可能五爷他们选择回程的地点,并不是自己泄露的地点呢?
已经被关进九处‘高级疗养院’中的三个家伙,也坦白了他们内心所抱有的侥幸心理。
回程的地点,就是随机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
万一自己泄露的地点,并没有被五爷选中呢?他们如果不说,他们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们说了,五爷并不一定会被毒蛇暗算!
那三个家伙,就是这么想的。
“除了泄露回程地点之外,那三个家伙没有再泄露任何有关九处的机密。”
“是他们没有泄露?”权煜皇忽然暴怒,大掌重重的拍在软榻上,“那是毒蛇没有问!”
陆越川的身体,又一次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五爷说的还是没错儿,是的,是因为毒蛇没有逼问那三个家伙其他有关九处的机密。
如果毒蛇逼问了,那三个人……不会不说。
家人在毒蛇的手中,他们三个人,在毒蛇面前将没有任何的隐瞒。就是毒蛇命令他们拿着刀闯进五爷的办公室,去捅死五爷,那三个人也会答应。
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软榻上。
那样的力道儿,让坐在软榻上的安宁,都觉得大腿被震的发麻。
“陆越川,你能跟老子保证,毒蛇没有再逼问他们更多的内容?你能保证,他们三个人没有泄露更多关于九处的机密?”
“我……”陆越川低下头,“回五爷,我无法保证。”
出了事情之后,他还没有亲自去见过那三个家伙。他只是派人将那三个人抓起来软禁在九处的高级疗养院中。不亲自见过那三个人,他无法跟五爷保证任何的事情。
权煜皇不耐烦的一抬手,将软榻上精致的古董茶具掀翻在地,“滚——”
陆越川执拗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滚。五爷,我不能滚。”
如果他现在就滚了,他可能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来九处,回到五爷身边的机会了。
权煜皇压抑着怒气儿的低吼——
“滚去给老子调查清楚再滚回来!”
{}无弹窗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谁也不会选择这种慢性自杀。
泄露了九处的高度机密,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还有一丝丝的可能,谁愿意自寻死路?还是在权五爷的面前自寻死路?
陆师爷的心情,安宁作为一个外人都可以充分的理解。
毕竟是九处的高级军官,还一次牵扯到了三个人。陆师爷是二把手,他有他自己必须去考虑的事情。但……不能说陆师爷这次做错了吧,只能说,陆师爷这次办事儿,太欠考虑了!
他只想着那三个高级军官的为难处,却忽略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根本代表的是什么,所暴露出来的是什么。
或许,陆师爷想到了,但他一定没有从权煜皇的角度去考虑。
当然了,这也正常。
陆师爷只是九处的二把手,他并不是权煜皇,他没有坐在权煜皇的位置上,自然无法每一件事都以权煜皇大家角度去考虑。
有所偏差,当然可以理解。可陆师爷这样直接把权煜皇架在火上烤,那就真的是他欠考虑!
是陆师爷最大的错误。
还真是应证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
陆越川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似得,他咬咬牙,猛地睁开了眼睛,捏着拳头说道,“五爷,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监督不力,我愿意对此事负责。可那三个人……他们真的是——”
安宁摇头,这次不必权煜皇开口,她便已经主动说道,“陆师爷,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有高级干部的家属被人绑架,是你出面揽下所有责任就能解决的吗?九处的漏洞,还是摆在那儿,并没有任何的改善。”
还有句话,安宁忍了忍,没说出口。
权煜皇压着这件事儿,不愿意当众处理,更重要的是权煜皇想要保他陆师爷!
可这事儿,不该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是权煜皇亲自跟陆师爷说明也好,还是让陆师爷自己去琢磨也罢。至少,这事儿都不该她来说出口。
稍稍犹豫了一下,安宁还是忍不住提醒了陆越川一句,“陆师爷,你与其跑来找权煜皇求情,我倒是认为,你不如去把因为这件事情而暴露出来的问题给解决了比较好。为什么九处的高级干部他们的家人会被人绑架?为什么被绑架了之后,九处一点觉察也没有?直到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的时间,九处在保护高级干部以及其家属人身安全的漏洞才暴露出来?我觉得,陆师爷你还是下去想想怎么把这些问题给解决好吧。避免这样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
“现在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如果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只怕你陆师爷都没有命去揽这个责任。”
“至于那三个高级干部……他们的处置,陆师爷你插不上手。真插不上手。”
安宁的话,说的很委婉。
她不知道这次被猪油蒙了心的陆师爷有没有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开窍。反正她能说的她说了,她不该说的,她也说了。
她能做的,真就这么点儿了。
更多的?那就牵扯到了九处的管理,轮不着她操心。她想去操那个心,也没那资格去操心。
陆越川就站在软榻的前边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权煜皇冷笑一声儿,将烟蒂准确无误的弹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怎么,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