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跟林妙几乎同时抵达了大彻大悟,有一种我佛慈悲的感觉,默契地在空旷的校医院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黑人影不耐烦地“啧”了几声,像是对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的烦躁,从走廊里走了出来,露出自己的白大褂,喊:“别叫了。”
温软:“…”
林妙:“……”
两个人平复心情后,到了诊疗室,白大褂习惯性拿起听诊器,戴在脖子上,问:“哪疼?”
温软乖乖巧巧坐在凳子上,指指嗓子,解释:“卡着鱼刺了。”
“多大啊?”
“十八。”温软强忍着嗓子里的不舒服,答道。
白大褂沉默一下,从一旁的小铁盒里掏出个小手电,说:“我是说鱼刺。”
温软:“…”
白大褂“啊”了一声,让温软张开嘴巴,一根小木棒紧紧地压着温软的舌头,用手电筒来回在口腔里晃着,“唔”了一声,松开了:“看不见,可能太深了,明天去医院做个喉镜。”
小姑娘摸着脖颈瑟瑟发抖。
从小到大她就做过一次手术,就是出生。
无病无灾活了十八年,在块小鱼刺上翻了船。
白大褂打个哈欠,挥了挥手便让温软和林妙出去了。
小姑娘一路上内心复杂,翻着手机里鱼刺卡嗓子会怎么样的实例,抱着侥幸心理,问:“妙妙。你说这鱼刺会不会咽两天就没有了?”
刚说完,嗓子便被扎了一下,叫嚣着。
“别。”林妙看了眼手机,在屏幕上联系路景瑜,一头跟小姑娘说话:“我看走近科学,有一个人因为卡鱼刺可是死了的。明天上午导员找我有事,我叫了路景瑜陪你去,成吗?”
温软慌忙摆手。
一想到自己在手术台上苍白着脸,仪器在自己喉咙里乱飞,温软便觉得丑的不行,怎么能让路景瑜看到呢。
小姑娘鼓起勇气做保证:“明天我自己去,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温软怕温父温母担心自己,也没有跟他们说自己要去医院,只是跟梁琛请了病假。
期间,梁琛三番五次要陪着温软去,生怕温软不安全,也都被拒绝了。
小姑娘背了个小书包,一副上战场的模样,从学校出去,坐着地铁前往医院。
坐地铁的时候,温软也没闲着,手从上了车就没停过,一直搜着各色做喉镜的经历体验。
不论别人怎么说不疼不痛,温软终究是紧张的腿软。
抵达医院后,温软深呼了一口气,给林妙报告:“妙妙,我到医院了。”
“呜呜呜要挂号了。”
林妙:“加油!”
x大附医院分四层,最顶端才是耳鼻喉科。医院的消毒水味一层比一层重,人一层比一层少。
温软心里更没底了,手紧紧攥着衣角的线团,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手指上,勒出一条条浅色的印痕才作罢。
小姑娘站在候诊室等叫号的时候,一望,四周都是家属陪伴着来,相互说这话,也好减轻个心理负担。
温软只能捧着个手机消磨时间,又渴望时间快一点让她看完,又希望时间慢一点让她可以多轻松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