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婉兮的眼眸当中竟生出了许多的不舍。
真希望要是他能不走,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沈问之一出房门,薄杰便迅速迎了上来,“钧座,老爷为了平夫人的事大发雷霆,险些昏厥。现在在南苑等您,您看……”
“去东苑。”
“是。”
沈问之带着薄杰从东厢院出来,雷厉风行,便是径直往老都军所住的南苑去了。
“父亲。”药味四溢的房间之内,沈问之垂首对着床榻上的老都军。
床榻上,老都军正靠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着朱秀凤喂他的药水。老都军斜眼瞧了下沈问之,好似故意一般,将他晾在一边,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直到蓝白相间瓷碗中的药水喝得差不多了,老都军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示意朱秀凤和下人们都出去。
“是。”朱秀凤对着老都军略微福了福身子,旋即就和一众下人退了出去。
老都军这才正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沈问之,“你知道宜凌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吗?”
“问之知道。”
“你知道了,还在东厢院陪着那个女人!”沈问之的冷淡回答,让老都军气不打一出来,“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才肯甘心是吗?”
“孩儿不敢。”沈问之低下脑袋,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有怨,但是同时也有敬。
“你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啊!”老都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怒着一双眸子,那里面是即将喷发的怒火。
老都军长舒一口气,强行将心里面的火气压下,“东厢院的那个女人不能再留了,你休了她吧!”
“奴才所言,千真万确。若有谎言,愿以性命向担。”崔管家信誓旦旦,一口咬定就是林婉兮所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老都军手里的拐杖继续敲在地面上,仿佛要将地面敲出一个大窟窿来才罢休,“都军呢?去把都军给我叫来!”
“回老爷的话,钧座在东厢院。”回话的下人低垂着脑袋,如实以告,似乎却是在刻意忽略着林婉兮落水的事实。
“什么?在东厢院,他老婆孩子都快不保了,钧座怎么能?”朱秀凤柳眉微微然竖着,对沈问之略有不满,却又不敢全然表现出来。
“去,把他给我叫来!”老都军的怒火已然被激到了姐姐,他原以为是自己错看了林婉兮,林婉兮未必也就如他之前以为的是个坏女人。
可是现在,林婉兮的所作所为以及魅惑沈问之的手段,当真是让老都军到既可怕,又心寒啊。
老都军命令一下,立刻就有人去东厢院叫沈问之。
西厢院之内,老都军和朱秀凤继续守在外头等待着里面的消息。不多时,军医院的陈医生从卧房里出来,脱下嘴上的口罩。
朱秀凤扶着老迈的老都军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陈医生的面前,“陈医生,宜凌她怎么样了?”
只见陈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长舒着一口气,“老都军,我尽力了。大人是保住了,可是小孩因为尚未成型,已经胎死腹中了。”
“什么?”老都军双脚忍不住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我沈家的孙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不可能,不可能。”
老都统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激动,气息剧烈的起伏着。
“老爷,老爷你冷静一点,医生说过您的身体不能激动的。”朱秀凤紧紧楼怎老都军。
“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下来啊。”老都军气得连手中的拐杖都扔在了一边,“我的孙子,老天爷,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的孙子带走呢?啊……额……”
急血攻心,老都军只觉得一口气上来,硬生生卡在了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朱秀凤抱着老都军缓缓跪在了地上,“老都军,老都军……”
陈医生赶紧替老都军做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