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座,您明明那么在乎夫人,为什么不和夫人说明白?”薄杰作为旁观者,沈问之对林婉兮的在意和好,他很明白,此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说明白?”沈问之嗤笑着,身子起伏抖动着,“就算说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沈问之心知肚明,林婉兮心里爱的人不是他。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林婉兮的心里记挂着的也还是另一个人。
那还不如就这么误会下去,至少,他能够另一种方式存在在林婉兮的心里。
“薄杰,让军医院最好的医官去治疗夫人的喉子,务必要将她治好。”漠然前行,冰冷的军靴踏在绵软的地面上。
书房之内,一根雪茄烟被缓缓点上,不久,就有一股青烟从白色的星点上飘出,飘荡在这整个书房内。
伴随着烟气的弥漫,沈问之脑海想起的人,是林婉兮,都是林婉兮。
想念,却不似以前那般即使知道对方不爱自己,也还是去找她,去强迫她和自己欢爱。
林婉兮的中毒差点死去,让沈问之终于知道了害怕。
就算他命人保护在了林婉兮的身边,也还是阻挡不了旁人的妒火烧到林婉兮的身上。
或许,刻意的疏远,对她当真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他有能力绊倒翟家之前。
此刻,政坛动荡,表面上虽然平静,但是沈问之灵敏的嗅觉已经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现在需要翟家的支持。
“钧座。”
“什么事?”
“东厢院的人过来传话,说夫人今晚想邀您过去。”
手中的雪茄戛然而断,沈问之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幽光,旋即熄灭。
……
东厢院。
“夫人,您不是让人去书房给钧座传话了,您现在怎么不等钧座,就要先睡下了?”翠月一边替着林婉兮卸掉头上钗饰,一边忍不住这般问话。
“他今晚不会来。”
“钧座不会来吗?”端着一盆冷水的翠琴走到洗水台边,兑了一点的冷水到热水里面。
“嗯。”林婉兮望着镜子中素净着一张脸的自己,若有所思。
她叫人去传话不过是想试试沈问之,他不来,那就说明,他真得被自己伤到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得是走到了尽头了吧。
林婉兮在期盼着什么?就连林婉兮自己恐怕都闹不明白吧。
热水拂面,洗漱干净之后,林婉兮躺在四方大洋床上,四周黑不溜秋。
自己抱紧自己,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仓皇数月,转眼就是年关将至,都统府提前进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
按照规矩,除夕夜当晚,都统府会举办一场宴席。
在此之前,主理相关事宜的事应该是全权交给当家主母的。
可是沈问之却并未将这件事交给林婉兮,而是转交给了翟宜凌,这在旁人们看来,就是林婉兮失宠,翟宜凌得宠的表现。
林婉兮倒是乐得逍遥自在。
除夕夜当晚,林婉兮一身锦白色的斜襟连身旗袍,外间套着一件简单绣着蓝白海棠花的披肩出现在宴席上。
林婉兮娴雅淑娴的样子,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更是让沈问之移不开视线。
“呦,姐姐,你怎么迟到了?让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你?”翟宜凌注意到身边的沈问之对林婉兮的在意,话里不由带了许多的酸意。
迟到?林婉兮心下微惊,她明明是按照翟宜凌通知的时间来的,林婉兮只是没想到,翟宜凌在这件事上也想害她一害。
林婉兮神色如常,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老都统恭敬颔首,“父亲,儿媳来晚了,还请父亲见谅。”
老都统神色恹恹,懒懒地抬了抬手,“嗯,既然来了,就赶紧开始吧。”话语间并未表现对林婉兮过多的喜爱,但也没了往日的厌嫌。
“是。”林婉兮低着脑袋站在了沈问之的旁边,晚宴办在了都统府内专门用来举办晚宴的宴会厅,望着这四周灯火璀璨、奢华阑珊的样子,林婉兮忍不住垂眸。
明明是团圆的除夕夜,却被硬生生办成了官场上应酬晚宴。
没来由地,林婉兮的心里就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