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的枪和被窝里的枪,究竟谁更快一些呢?
就在沈问之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杀意盈涌而起的那刻,带着劲道的右脚先于身子飞起,朝尤金踢去。
原本还带着得意神情的尤金在看见这飞来一脚的瞬间,面色骤变,来不及躲避,就被踢着重重跌在地上。
身子一阵剧痛,惯性促使着他的身子在地面摩擦着,将将滚到了门边。
“你!你没事?”尤金圆瞪着一双不相信的眼睛,怎么可能?这里的人明明都被他的人解决了,明明沈问之确实是受了伤的?
“如果不装病,怎么引来你这只老狐狸?”沈问之转着脖子,脖颈出发出骨骼噼啪的声音。他在床上躺得久了,总算到了捕猎的时候了。
略微弯腰,拾起地上那把德式手枪。沈问之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仔细观瞻着手上的枪,“这倒是把好枪,给你用当真是可惜了,不过……”
沈问之眼眸一锐,手中枪对准地上的尤金,“用在你身上却也并不可惜。”
“你,你做什么?”尤金早没了适才的得意,他慌张着一张脸,额间和后背隐然冒着细密的汗。
“做什么?”沈问之仿佛是听见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冷然笑之,“你说我沈问之,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
杀意骤浓,沈问之黝黑的眸子里闪过深重的杀机,指腹旋即触到了扳机处……
“沈问之!”房门被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打开,站在门边的林婉兮看见了惊慌倒地的尤金,还有对面正拿着枪对着尤金的沈问之。
“你……”
“放开她!”
场面陡然发生变化,林婉兮未及反应,便被翻身而起的尤金抓住,从他腿上抽出的一把明晃尖刀抵在了林婉兮纤细的脖子上。
“我命令你,放开她!”沈问之语气阴沉,他在强忍着怒气,要不是林婉兮在尤金的手上,他早就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沈问之担心林婉兮受伤,故而放弃了开枪一搏的机会。
“放下你手中的枪。”尤金更加紧地抱住林婉兮,见沈问之一动不动,刀刃更深一寸地刺进林婉兮光滑的皮肤,血珠旋即渗了点出来。
“夫人,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了以往贸然发言被林婉兮训斥的教训,此刻翠月就算有话想说,也得征求林婉兮的同意。
“你说吧。”林婉兮斜靠在软沙发上,右手手掌撑着自己有些多想的思绪。
“夫人既然关心钧座,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林婉兮沉然不语,她也想去看看沈问之,可这双腿仿若被地狱里的铅熔缠住一般,她忘不了以前的事,也就不能去。
“夫人,薄杰求见。”
这个时候,薄杰又会有什么事来找她?
“翠月,你先下去吧。”
“是。”
翠月走到房外,薄杰入内,他挺着身子,保持着军人的严肃站在林婉兮的面前。
“薄副官,你找我可有什么事?”林婉兮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薄杰来早她一定是因为有事。
“夫人,有件事薄杰想了许久。这些日子,看着钧座和夫人这样,薄杰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
论对沈问之的忠心,薄杰当属第一人。只是他们之间的事,竟然也轮到外人来管了。林婉兮神情漠漠,捋了捋身上的裙摆,“你说。”
就算有些不悦,林婉兮依旧端着大家闺秀的大度宽容。
“其实当日夫人您父亲的死,和钧座无关。并不是钧座下令杀了您的父亲的,而是旁人。”
“你说什么?”林婉兮猛然起身,指甲嵌入沙发真皮表面。
莹莹玉目闪烁着疑篾之花,她一直以为的仇恨,一直以为的怨,薄杰却告诉她不是沈问之所为,与他无关?
来龙去脉,薄杰一一娓娓道来。
听完薄杰的解释后,林婉兮本就柔软的身子杵在原地,不由地开始轻摇晃着。
“夫人,你没事吧。”薄杰心有担虑,他是背着沈问之将一切告诉了林婉兮,只希望钧座和夫人能解除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