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教室里很安静。寒假与考中同学的相遇，使每个人都有一股考上的念头。复习一年两年，都不丢人，考不上才没有脸面回家。要雪耻，要扬眉吐气，看看回学校的那几位考中者的表情，咱们考上个本科，震震他们。你不说是考了一个专科吗，卖了孩子买蒸笼，不蒸馒头也要争一口气。只是，这样的决心不知能坚持多久。

这次数学一科九中考得不好，但是在全市还是总平均分第一，省重点的一中，也不过平均七十多，九中还要超一中半分。卓越很高兴，但从不外露。

“虽然这次咱又考了第一，但还是不行，有些题目平时都让你们做过，这次考试有三个选择题是咱平时的练习题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就是比第十五套模拟题的那道题多一问，咱同学就不会了……”

大家经卓越一提醒，才慌忙找出原来做过的套题，查看起来。

“可惜，我那习题早就不见了。”

“嗐，这几道题我都没做。要不，这次非考一百多分。”赵正国不服。据他自称，卓越屁用不顶，套题也只是他做物理的草纸。

“我说看着这几道题眼熟，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同学们议论纷纷之际，吴若水又抱来两摞习题。这回大家都有些重视了，卓越的押题还是有些道道的。高考押中数学原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接下来是班主任的课。

“又学满了？”看着大家萎靡不振的样子，又打哈欠又伸懒腰，班主任问。

“学满不学满的，没感觉，只是感觉到元宵的味道。”有人回道。

“快正月十五了，该放一天假，是吧？！”班主任说。

“是——”一提放假，同学们的精神头来了。

“要是学习有这个劲头，还愁学不好？快学点吧，家走吃饺子也觉着香。来，开始上课！”班主任走上讲台，“先把这玩艺擦净。”老师一指黑板上的抛物线，“拿出第六册来，看《古代的车马》，咱把上一次没说完的几个词说完它。怎么，还在那里偷着做数学题？该拿出语文给我学点的时候了。快点，拿出书来！嗯，我那本来？没拿来。”老师上课忘记拿课本，这也是常有的事。

老师走下讲台，对宋姣和张芳说，“你们俩先看一本。”把宋姣的课本拿过来，老师又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来，看着课本，《古代的车马》，这是一篇综合性知识比较强的文章，对于我们掌握古文，尤其是古文中的车马，有很大帮助。嗐，怎么走神，注意，注意听！大家知道，古代车马不分家，不像现在似的，开着蓝鸟到处飞，驾着皇冠乱闯荡，古时候可惨啦，出门坐那小木轮车……”

老师在上面有气无力地说着，下面开始有人进入梦乡，有人找出旧报纸，也有的拿出未做完的习题，还有干脆看小说。吴若水也没闲着，在纸上乱画：“本人今年也enty/复习生活不happy/考试勿虑sixty/花钱也去找daddy/无幸挤进university/也不回家挣oney/尽管迟早找dy/老子盖房我nerry/一定生个胖baby/送他上学study/实现父志llege/建立真正美满faily。”

“看看咱同学，一上语文课就这样，尽寻思我讲这些无用。什么有用？考试不就考这个？”教语文的班主任一看同学们的劲头，自个儿也泄气。

“高考没有书上的。”有人嘟囔一句。

“高考不考书上的，这方法你得先会吧？现在高考不就是分析文章。你平时不锻炼到时就准会？净想平时不学，高考得高分，你看张亚洲，刚回来就做开数学。同学们，我就纳闷，数学同语文都是一百二十分，怎么你们这么爱学数学，就是不学语文？要是你们拿出学数学的二分之一时间来，这次期末考试咱语文也不至于平均六十多分。同学们，你们没觉着脸热吗，平均六十多分，这是什么水平，就跟我没教好似的，幸亏我年纪大脸皮厚，要是年轻老师，找媳妇都受影响。好，看下一段，咱一块分析分……”

“当，当，当……”

第二个“析”字还未出口，不知为何打了下课点。

“这可是一九年的第一次钟声。好，休息吧。总算熬到下课了。”班主任也趁机回家小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