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没变,同学也没变,不同的是大家都长了一岁。吴新波披上笔挺的西装,配上光光的脑袋、鸭舌帽,倒也有几分港台模样。看来,吴新波也要从头开始,争取头一名。
大家见面互相问候,吃完带来的好饭好菜之后,便开始学习。
老师也长了一岁,也在忙着走亲看友。吴新波他们买来的扑克还新着呢,哪里还有心情等到元宵节之后。几个人又在宿舍里没白没黑地勾上了,只不过打牌时,吴新波把西装板板正正地挂在双层床上。吴若水的酒劲还没下去,则立志刻苦。若痛饮庆功酒,不下点工夫是难以办到的。
“笑林广播电台,笑林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唐大通当起了春节晚会中的笑林。
“各位听众,过年好,祝大家学习愉快,欢迎来稿,今天首次播音,暂无内容,到此结束。制作兼播音,均由本人担任。‘色色’(谢谢)!”唐大通捏着鼻子学港台音。
“三元,过个年长成色不少,什么时候干上这个了?还真不孬来,等我打完这一把,给你提供点信息,省得发闷。”吴新波说。
“好来,明天就播皮子专访。”
“什么时候给点稿费?”吴新波问。
“毕业时一块结算吧,目前本台尚无经济来源,又没有来做广告的。”唐大通把当作话筒的纸放在一旁,“开死(始),学屎(习)!”
学者不用人劝,不学者劝也白费。有多半人在苦读,估计过年回家也没少受刺激。
晚上,宿舍里依然挑灯夜战打扑克,杨晓华照来不误,用他的话说:“要同革命群众打成一片。”杨晓华的生意在寒假里红火的一塌糊涂,他应该很忙,但校长要求各科老师必须来辅导学生复习,杨晓华只好身在宿舍心在厅。至于大家的英语选择题怎么错了一大片,他尚无瑕顾及。黄进、吴新波、薛丽平、刘武、郑春声伙同英语老师杨晓华,直勾得宿舍里天昏地暗。
“一瓢,几点了?”唐大通问吴若水。
“马上八点。咋,有约会?”吴若水正在啃英语。
“看会电视去吧,演《绿荫》。”
“是嘛,这部电视剧得去看看。”吴若水站起来又坐下,“去哪里看呢?”
“班主任家。”
“你过年喝多了吧,不亏是三朝元老。到班主任家去看电视,是过年放炮仗吓着了还是吃多了撑的没处消化食?”
“就你这点胆,看你平时扬头挺胸的,像个人物似的,今天怎么草鸡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你就不懂了,再说《绿荫》也不是一般的电视,你敢不敢去?”
“这样的贼船我也不是上去一回两回,有你三朝元老,我平头百姓惧他何来。去。”吴若水抓起眼镜,与唐大通向班主任家走去。
敲开门,班主任正在与老伴看电视。
“老师,您过年好。”俩人同声问好。
“噢,大通,若水,快进来。”
俩人没客气,直接走进客厅。
“这演的啥电视?没演《绿荫》吗?”唐大通问。
“演,刚才预告过了。”老师的老伴说。
“这电视忒好看了,在家没看完就跑来补课。咱这个开学也太早了点。”唐大通不无遗憾。
“嗯,是不孬,应该好好看看。看人家那中学生是怎么活的。”肖文忠老师也心知肚明,笑眯眯地看着这俩学生,“喝水吗?”
“不喝,不喝,就是过来给老师拜个年。”唐大通说。
“听说电视里那个女学生最后没考上大学,真可惜。”老师的老伴说。
“谁说不是来,那个学习最好的竟然没考上,考场无常。”吴若水接一句。
“考场这玩艺,难说。”肖文忠搔一下头皮,“好好学,准没问题。不过,这年还没过完,好像也学不到啥东西,是吧?”
“嗯,心没带到学校里来。”唐大通说,“这次咱班考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