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袁兢就好像有读心术能一眼看穿齐孤鸿的心事般,对着他解释道:“所以,也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我虽为青帮人,可这身份也只是为了保命罢了,我不会伤人性命,我知道你们也不会。”
袁兢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刚好目睹了齐孤鸿放出障目蛊的过程,袁兢站得远,没那么慌乱,故而也看得更仔细些,他发现那些毒蛇虽然看似凶猛,却并未伤人,而且有些羸弱的小蛇很快便消失不见,如烟雾一阵。
上海滩里,青帮内外打打杀杀的事情随处可见,若真比凶狠的话,可谓是无人能及,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仍生怕出手伤人的,必然是心存怜悯的大义之士。
说这样的人是坏人,袁兢认为,是弥光看走了眼。
“总之,我并无害人之心,至于是否要在我这里休息,全凭你心意,”袁兢说到这里又突然想到什么,他搔了搔头发指了指齐孤鸿和唐鬼道:“我找两套衣服给你们换上吧,陈啸风估计已经放出话来派人到处找你们,若是穿成这样走到街头,恐怕你走不出两条街就会被人抓住。”
“且慢,”袁兢这话算是让齐孤鸿完全无法再怀疑袁兢,而在确认了他的心意之后,齐孤鸿也不免有些替袁兢担忧,“此番你救了我们,必然是被那些青帮之人看到了,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啊……估计是要被抓去开刑事香堂吧,搞不好可能是要一通毒打呢!”齐孤鸿的话令袁兢想笑,他强忍着笑意故作一本正经道:“怎么?难道你愿意为了救我,主动去担这责任?”
“当然不愿意!”作答的不是齐孤鸿,而是一直闭目不语的唐鬼,只见他此时终于睁开眼睛站起身,目光望着齐孤鸿和袁兢中间的那张桌子,“你愿意救我们,那你肯定是想好了处理办法了,若是没想到就敢救人,只能说明你蠢,这包袱老子才不背!”
“你还愣着干嘛?”唐鬼说着对齐孤鸿一招手,“等人来瓮中捉鳖呢?”
唐鬼又是叫了一声,可齐孤鸿却一动不动,一脸诧异地望向唐鬼,蠕动着嘴唇颤声道:“唐鬼……你这是怎么了?”
齐孤鸿话音未落,就看唐鬼已经猛地走出两步,整个人不偏不倚正撞上大门口的彩绘琉璃门扇。
{}无弹窗弥光第一次拨袁兢家电话的时候,对面并没有人接。
空空荡荡的横野家宅邸,弥光独自站在客厅中,漫长的等待令她感到心焦,时不时抬起头来看向楼梯方向,生怕叶休仪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如此一来,她想要对袁兢说的话将无法开口。
既然叶休仪和袁兢都是出于想要保护对方的理由而暂时分离的,那么,这对亡命鸳鸯的美意,弥光只能小心翼翼帮他们维护着。
而此刻,袁兢的车子已经缓缓逼近他的宅邸,他探头看向路边,寻找着那辆已经在他家附近蹲守已久的小轿车,所幸是那辆车并不在,袁兢这便放心地驶入家中。
袁兢进门的时候,弥光的第三通电话正挂断,铃声戛然而止,在房内留下空落落的余音,袁兢拿起电话,不假思索便拨通了弥光的号码。
说不上为什么,袁兢就是有一种自信,他知道肯定是弥光找自己,而且她此刻应该已经回家了,毕竟,陈啸风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自然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那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因外界的压迫令两人自然而然地拧结在一起,好似一股坚固无比的麻绳。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弥光压低了声音,可是话筒里仍能传来她咬牙切齿的情绪,“我问你,你今天到陈家去做什么?”
“找你。”
袁兢不想惊动休仪,但也是有些事情想和弥光商量却不想将门外那辆小轿车引到休仪藏身的地方,所以才会特意到外面去找弥光,他知道弥光离开陈啸风家后会习惯性地从背阴的巷子里离开,却不想刚好这么阴差阳错地捡回了齐孤鸿和唐鬼。
此时齐孤鸿和唐鬼就坐在沙发上,唐鬼已经累了,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闭目养神,齐孤鸿则是眯着眼睛望着袁兢的背影,他只说他是袁兢,可齐孤鸿哪里知道这袁兢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是否可以放心信任。
“找我?”齐孤鸿隐约能听到自电话里传来的一些声音,以及电话里那人的怒气,只是不知如果唐鬼现在不是累到满脑袋浆糊的话,是否也能通过电话里的微弱声响察觉到那荷官原来与这袁兢认识,不过,世上有很多巧合促使事情有所进展,也有很多巧合促使事情滞待,唐鬼没有发觉这一真相,弥光也只将唐鬼当成齐孤鸿,故而在电话那边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既然是来找我,为何带着两个人突然跑了?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