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令顾斯白苦恼的地方。

警局。

会面室里，穿着囚服的梁祁凡坐在顾斯白对面，在听到唐嘉千一审败诉，也被收押进来后，脸上的神色已经阴郁。

“就找不到一点的证据能证明是唐唐正当自卫？”

顾斯白审视着他，点了头。“只凭唐嘉千一面之词，不足成为证据，尤其，注射器以及水果刀上，全部都是她的指纹，很明显，你姐梁祁若这次是有备而来，摆明了不会放过唐嘉千。”

话落，看到梁祁凡眸底有些许的亏欠，继续说道：“眼下，唐嘉千所面临的并不只有故意伤害罪，还有藏匿毒品，以及使用毒品危害公众罪，几项罪名加到一起，少说也要被判十年。”

“十年？怎么那么久？”

“这个就要问你姐，十年应该还是少的，说不定她会再追加几项罪名。”

站起身，瞟了眼还在沉思的梁祁凡，“唐嘉千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生了，距离二次庭审还有一周的时间，如果再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些毒品跟唐嘉千没关系，第三次庭审也同样会输。”

“我不是神，没有任何证据下，就算我再想打赢官司，也没有那个能力。”

这次说完，顾斯白没有在会面室里多待。

离开后，在监控室看了下梁祁凡的表情变化，觉得自己当初猜测绝对没有错，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他还在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边是自己的老婆，这种情况下，让他做选择实在太为难。

如果站出来帮自己老婆，自己的亲姐姐就得入狱。

但是如果不站出来，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就要在里面待着。

所以，顾斯白才会在庭审结束后，首先来警局。

目的是，就算梁祁凡手里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些毒品和梁祁若有关系，但是作为亲弟弟，向亲姐姐开口替自己老婆求情的话，梁祁若那边多少也能主动撤销指控。

说白点，这种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只能在多个方面攻克梁祁若。

唯一的劣势就是梁祁若尿检被验出阳性，后来问了后，才知道她当天有注射海洛因。

所以为了不被抓到把柄，只能在注射器上动了手脚，把原属于梁祁若的指纹结果，换成了唐嘉千。

这样一来，梁祁若就跟毒品没有一点的关系。

相反，唐嘉千的罪行会加重，自己赢顾斯白的几率就会更高！

看到顾斯白激动咆哮，这名律师内心洋洋得意，尤其看到法官难看的脸色，更加可以确定无论是二审还是三审，就算顾斯白有天大的本事，也难翻身！

……

一审结束，警察正准备将唐嘉千带回警局，顾斯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握紧了拳头将余光瞟向梁祁若。

因为在场的记者以及法官都已散去，梁祁若丝毫没有再伪装，扬唇迎上顾斯白的视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孙律师，我们走吧。”

她口中的孙律师，名字叫孙楚。

孙楚其实在业内并没有太大的名气，几乎也没有接过大案子。

梁祁若之所以选他，是因为通过谈话，能感觉到他“急功近利”，这种人，最适合让自己摆布，还能为自己所用。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孙楚没有让她失望。

待梁祁若一行人离开后，顾斯白才深吐了口气，走到唐嘉千面前，开口问道：“后悔选我当你的辩护律师吗？”

“不后悔。”

唐嘉千目光虽然坚定，但眼眶中却有些许的晶莹，“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你没有接手我的案子，你就不会……”

“没有如果。”顾斯白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你不后悔，还依然相信我就好。”

说完，扫了眼不远处的几名警察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当苏黎和辛睿准备上前跟唐嘉千说几句话时，时间已经到了，只能眼睁睁警察把她带走。

“小姐姐太冤枉了，她大个肚子，自己下楼都需要好几分钟，哪有力气追着那个女人注射毒品？我看那法官分明就是眼瞎！”

苏黎抱着冷冷，看向一旁始终不语的老公，觉得他今天异常的奇怪，从庭审到结束，一言未发，还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