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做梦吧?
那个女人那么怕他,又怎么还会回来?
转身要回卧室,却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
“饿吗?想吃什么?”
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去,看着楼下腰间系着围裙的女人。
“要不今晚就叫外卖吧,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那么晚了,出去买也来不及了。”
说着,拿出手机,“上宴好像能送外卖,一个汤,四个菜,三碗米饭,够不够?不够的话,就四碗米饭?”
梁祁凡一听,眉宇微皱,“唐嘉千?”
“嗯?”
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我下单了,应该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你先去洗脸刷牙,我还要收拾卧室,床单被子都换了吧,我有洁癖。”
听到她这句话后,梁祁凡才确定她就是唐嘉千本人,而不是在梦里。
苏黎回来后,没有见到唐嘉千。
给她打电话,听到她说要搬回婚房了。
还说梁祁凡病了,需要有人照顾。
自己不过离开三天而已,怎么就全变了?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到了黎氏后,见到唐嘉千,当面问她,梁祁凡是得了什么病,必须由她回去照顾。
唐嘉千把梁祁若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听到多重人格时,苏黎诧异了。
“你是说,梁祁凡之所以那么对你,是因为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对你暴力?而后,他其实根本就想不起来?”
唐嘉千点头,“嗯,所以,要让他的情绪稳定,不然,他会由伤害别人,变成伤害自己。”
“确定吗?”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毕竟都是只在书上见到过这种病,但是昨晚,梁祁凡他很绅士,跟我同床睡,没有碰我一根手指头,相反,他还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如果怕他的话,他就去隔壁睡。”
听她这样说,苏黎也就没有怀疑,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既然梁祁凡不会再伤害她,也就放下心来,
然而,一个问题又冒出来。
“顾斯白知道你搬回去吗?”
唐嘉千扬唇一笑,“马上就会知道了。”
毕竟梁祁若总会告诉他的。
——
顾斯白得知唐嘉千住后,把办公室里的文件扔的扔,砸的砸。
然而根本就不解气,只好来了御府。
找了三四个女人相陪,只想早点忘掉唐嘉千那张虚伪的脸。
然而,他试过了,根本硬不起来。
纵然女人脱光了,一个个的在他身上蹭,他都毫无反应。
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
就像病了一样。
那几个女人穿着衣服离开后,还在低头议论,“顾律师怎么回事啊?”
“我也是刚才摸了才知道,他连硬都没硬,都说男人常玩,那玩意迟早会废,看来,顾律师的是真的废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都好几次了,听咱们这里的姑娘说,跟顾律师的时候,次次都遇到这种情况。”
聊的正欢,电梯门打开,看到沐衍琛和陆淮璟从里面走出来。
“陆总好,沐总好。”
连忙打了招呼,不再谈论。
等沐衍琛和陆淮璟走进包厢,看到的是衬衫敞开,颈间都是口红印的男人。
看来是刚经过了一场大战。
“你小子想通了?终于开始吃肉了?”
没想到,顾斯白却苦笑,“想吃,但是嚼不动。”
“什么意思?”陆淮璟问。
“意思就是,牙废了,再美味的肉,都嚼不碎,而且,品不出任何味道。”
牙废了?
那不是
陆淮璟看向沐衍琛,没敢再接顾斯白话。
毕竟,男人最介意的就是问那方面行不行。
更何况,还是问“怎么就废了”
“为什么废?”
“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在顾斯白临走前,陆淮璟悄悄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
递到他面前,“都是自己人,要不你去咨询一下?看看是不是心理问题?”
顾斯白接到手里一看,竟然是梁祁若的名片。
梁祁若的心理咨询室就在他事务所隔壁。
整天阴魂不散都够让他头疼。
现在陆淮璟竟然又提起她。
“我看到她就恶心!”
说完,直接把名片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沐衍琛见他这样,始终沉默。
离开御府时,已经晚上10点半。
让杨宇先下班回了家,沐衍琛一人开着车来到了距离黎宅不远的马路上。
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黎的号码。
“睡了吗?”
苏黎确实已经睡了,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撒了谎,“刚躺下。”
“暖暖呢?”
“她已经睡了。”
紧接着,男人便说:“我在出了你家门口,向左拐的这条马路上。”
苏黎披上大衣,再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出了门。
走在小道上,看到了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劳斯莱斯。
刚走过去,男人已经关掉双闪,下了车。
先是抱了抱她,感觉到她手的冰冷,马上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走上车后,将她的手放进外套里暖着,“困吗?”
“有点。”
苏黎如实的点了头。
沐衍琛拥着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睡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嗯。”
嘴上这样说,但是一闭眼,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便问起了他公事:“有跟亨利贤联系吗?”
“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呢?我看到陆向凯那边好像已经准备跟沐氏竞拍那块商业用地了,万一被盛世竞拍到,新方案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不用为我担心。”
话落,吻了下她的额头。
抬起她的下巴,“不是困了?怎么还问那么多?”
“本来是有点困的,但是又睡不着了。”
睁开眼睛,接着微弱的路灯看着他。
伸手搂上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下他的薄唇,“回家晚了,奶奶不担心你?”
“我有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今晚有应酬,让她不要等我,先乖乖把药吃了。”
“奶奶好像很听你的话。”
“嗯,因为她不想我担心。”
提起奶奶的时候,沐衍琛的眼底总有种温情在。
不像提起龚欣那般的冷
苏黎正想着,突然听到他说:“明天,我带奶奶过来看你和暖暖?”
是询问的口气。
没等她回答,又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心理准备,就改天。”
“明天吧,我也有很久没见过她老人家了,她都喜欢吃什么?我提前让尚婶做。”
似乎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块,沐衍琛有些意外。
“奶奶最近记甜食和腥辣,尽量清淡点,以素食为主,不用太多,准备几道就可以,奶奶吃的不多,你们喜欢吃什么,照常就好。”
“嗯,那我明天告诉尚婶。”
苏黎又把头往他肩膀靠了下,“你准备几点回去?”
“还不知道。”手掌在她腰间轻轻磨挲了下,似是暗示的答道:“看你表现。”
话落,已经把她抱到了腿上,撩起了她的下巴,眸底的浓郁开始涌动。
“知道吗?我很想你。”
最重要的那个?
刹那间,沐衍琛攥紧了手中的烟,碾成碎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赌?”
“你没的选择。”男人始终斜扬着的唇角,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陆向凯恨不得你死,他说过,要么是你死,要么就是他死,就算你不赌,一旦你输给陆向凯,你也没有能力再保护你所最在乎,也最重要的那个。”
“所以,沐总你这三天认真想想我所提的赌局,到底是赌还是不赌。”
见男人起身,沐衍琛开口问道:“你的赌注是什么?“
“我的赌注,就是你最想要的那个,一旦我输,我就会让陆向凯彻底消失。”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却是,沐衍琛却十分不屑的轻笑,“没有你,我也一样会让陆向凯消失。”
只是,为了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愿手上染满血。
“你确定是要拒绝?”
沐衍琛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对我而言,这个赌局毫无意义,我输,会失去我最重要的人,我赢,得到的只不过是我不愿做的一个决定,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拒绝?”
男人忍住怒火没有爆发,“有没有人跟沐总你说过?你有时候太过自信了?”
“跟我说过这句话的人,最后都败的一败涂地。”
“好,那沐总你就不要后悔。”
“一句很俗套的话送给你: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二字。”
那男人等于是甩门而出。
苏黎在卧室都听到了关门声。
打开门看到沐衍琛稳坐在沙发上,“亨利贤走了?”
“嗯,走了。”
“他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要不要跟沐氏合作?”
沐衍琛站起身,将手中的金色名片用力折成两半,“说的全是废话。”
走到垃圾桶前,毫不犹豫的将名片扔进垃圾桶里。
“你扔的什么?”
苏黎走过去,想掀开垃圾桶看一眼,却被男人一把揽住。
“没什么,无用的东西而已。”
说完,将她拦腰抱起。
“别,你让我看看。”
她真好奇,对他而言,到底什么是无用的?
毕竟,亨利贤刚才来过。
不可能没有留下来联系方式。
然而,沐衍琛根本就不给她再追问的时间。
用脚踢开卧室的门,转身将她放下的同时,已经将她抵到门背。
门关上,他伟岸的身躯袭来。
炙热的气息也同时喷洒而来。
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深情凝视着她。
想起刚才那男人所提出来的赌注时,心跳恍若停止的感觉,就恨不得将她随时绑在身边。
因为太多人都在打她的注意。
“苏黎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见完亨利贤后,就有点奇怪了?
“衍琛,你怎么了?”苏黎问。
“太想你了。”
话落,吻向了她的唇。
这次的吻不同于刚才。
如果刚才的吻化解了彼此之间的隔阂,那么现在的吻,则是宣誓主权。
掠夺时,带着浓烈的侵占。
那种一想起她又被盯上的感觉,就恨不得狠狠的将她占有。
唯有感觉到她的温暖,唯有融合,才能觉得她是他的。
只属于他。
“苏黎你是我的。”
说这句话时,沐衍琛已经将她托起,并且与她紧密的帖在一起。
因为,阔别多日的想念终于成真。
“是不是我的…”
他的气息微喘而低沉,不停的重复问,“是不是?”
苏黎唯有攀着他的肩膀仰头轻“嗯”,承受不住时,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一遍遍的回答:“我是你的。”
就在门前,连衣裙被撩在腰间,后背磨蹭的门背有些疼。
直到她开口求饶,才转换场地,来到了床上。
“衍琛我不行了。”
最后,是将她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彼此,她又一遍遍的吻着他的唇。
才终于迎来解脱。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苏黎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瘫躺在床上,任由沐衍琛为自己清理。
甚至,在被他抱起,来到浴室后,都已经沉沉睡去。
而沐衍琛,则是在浴缸里搂着她,始终不愿松手。
第二天。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窗外是一片海蓝蓝。
苏黎睁开眼睛,被强烈的光刺到。
身边的男人抬手为她挡去光,“再睡会儿。”
“嗯。”
从鼻息间闷哼的嗓音,一听就是没有力气。
沐衍琛下了床,将遮光帘拉上。
室内再次暗了下来。
等他回到床上,苏黎翻身搂住他,枕着他的胳膊,脸颊磨蹭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迷糊间呢喃道:“不要走。”
“嗯。”
吻了下她的额头,就这样凝视着她的睡颜。
直到再次闭眼睡去。
游轮要一周后才会靠岸。
也就是说这一周内,他们都要在尚品。
如果不想出去,可以让服务员送餐到房间。
七层以上就是露天的游泳池和观光台。
说白点,能从一层到七层,不只是显示了一个人的能力,也代表着这个人的运气。
因为有些人输的会连开房的钱都没有,只能回到一层的休息区,在大厅免费休息,直到游轮返航。
又或者,在一层遇到能放贷的人,借到钱后,回到赌场再次豪赌。
所以,输和赢,取决于运气。
第一天,苏黎和沐衍琛都是呆在房间里。
偶尔拉开窗帘,相依偎在落地窗前,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看海豚跳跃。
忘记置身于地狱边缘,只享受这少有的安逸。
而隔壁的房间里,男人穿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酒杯,望向大海,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在洗手间里,那个女人扶着他,给他喂晕船药。
余光扫了眼圆桌上的半瓶矿泉水,英俊的脸上是鲜少的柔和。
一开始,他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会无事献殷勤,故意讨好。
因为,在他30年来父亲的教育中,这世间没有任何巧合。
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善良。
任何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一个人。
哥哥莱恩的温顺,母亲几十年来的对父亲的依赖,还有过去他身边的所有女人。
都是因为一个字:“利”。
父亲经常跟他说:“贤,我确实爱你母亲,但是我也知道,她之所以在我身边,是因为我能给她安逸,想要的生活,一旦我给不到她,她就会像你哥哥莱恩母亲一样,选择离开我。“
“所以,我至今都没有跟你母亲结婚,因为,她一旦离开我,将一无所有。”
“你哥哥莱恩,对我百依百顺,是因为怕我将来把syv交给你,他只是把他的野心隐藏,以为我没有发觉。”
“同样,我对你好,是因为在你和莱恩之间,你最像我,我想让我离开后,syv在你手里能一直保持它的辉煌。”
“但是一旦你让我失望,我将收回在你身上所花费的精力,重新找最适合syv的新主人,因为对我而言,血缘关系不等于一切,适合,匹配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他的意识中,所谓亲情,爱情,都是脆弱的。
他也不会相信。
所以,在看到沐衍琛那般在意一个女人时,他才忍不住想要摧毁。
奈何,他都提出了那么诱惑的条件,这个男人都不为所动。
所以,他才会突然对那个女人好奇。
那个女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能让那般傲娇,骄纵,甚至目中无人的男人当做挚宝?
所以,怎么办?
他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毁掉。
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