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从他怀里滑下去,走到宋爷爷床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连鞋都没脱的老头儿,眼底多了些讥诮,“您嘴皮子利索,还是您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能让萧和平主动背锅的也就这老头儿了,再结合爷爷这几天的反常,她几乎敢断定这事就是她爷爷干的。
只是她有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她爷爷干嘛这么对付她爸。
宋爷爷见躲不过去,讪笑着从床上坐起来,“其实这事它也不能怪我,主要是你爸太过分,谁让他给四鸽下药的,我看不过才……”
没等他把话说完,宋恩礼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去!
宋爷爷撅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似乎隐约还有点硝烟味。
对自家爷爷的话,宋恩礼半个字都不带怀疑的!
爷爷平时是不太着调,但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如果不是有人先用,他一定不会用,而这个家里能让她爸这么“费心”的,的确只有萧和平!
一想到自己当偶像似的崇拜的父亲为了毁掉这门婚事,给她丈夫下这种药,甚至有可能也找那么些个肮脏的女人去糟践他,她这满腔怒火就压制不住!
过分!
简直太过分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小礼,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不信你可以问爷爷,是他送我去的医院,所以这事就算了吧。”萧和平追上去拽住她不让她走,宋爷爷却拉着他衣服强行把他往回拖,“让她去!闹开了也好,省得那不孝子天天犯糊涂!”
宋恩礼气急败坏踹开宋父的房门,“爸,您怎么可以这样!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萧和平!”
“怎么了这是,谁惹爸爸的宝贝女儿生气了?那姓萧的小子欺负你了?”宋父正靠在床上翻阅文件,见到她,立马把所有公务暂时放一边,好心情的朝她招手。
宋恩礼不过去,只用那双红通通似兔子的眼睛瞪着他,面上有愤怒有不解,像是在等他开口解释。
也不知道宋父是没听明白还是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他揉揉眉心,没事人一样掀开被子下床,主动拉过她的手,耐着性子哄她,“到底怎么了这是,跟爸爸说,天塌下来也有爸爸给你撑腰。”
“您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您为什么会被下药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儿您自己心里没数吗!”宋恩礼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看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礼,过了。”宋父声音微沉,带了些不悦。
宋恩礼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过了?那您呢!一来您就拿枪指着萧和平,不但不跟他同桌吃饭还故意把他赶到客房叫他难堪,从头到尾他说过您半个不好没有!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他!“
“做错什么!凭他一个一无所有的野小子想娶我的女儿就是天大的错!”
“您以为您的女儿真的有什么了不起吗?是我追的他,是我逼着他跟我在一起的,您要怪就怪我好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就给我也下个药,再给我找几个男人……”
“你敢!”宋父失控的把她搂住,薄唇无措的贴在她额头上,“别说了,别说了小礼,爸爸知道错了。”
宋母跟宋父沟通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以至于接连几天宋家都被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笼罩,加上迟迟没能查到到底是谁对宋父下的手,宋恩礼的心情也不太好。
晚饭时见餐桌旁又只有她跟母亲冷冷清清两人,不免皱起眉头,“金伯,我爷爷还没好吗?有没有让医生来看过?”
打从宋父出事的那天晚上后,宋爷爷就“急病”了,已经呆房间里好几天不肯下楼,除了萧和平和金管家两口子也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进不去萧和平出不来,都快犯相思病了。
“看,看过了,医生让静养,老爷子说不能把病气过给您和小少爷。”金管家强挤出点笑意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对这个唯一不知情的主子睁眼说瞎话,他感觉自己的胆上脂肪又厚了一层……
“那你去把萧和平叫下来一块儿吃个饭总行吧,我妈回来这么久还没跟他同桌吃过饭呢,爷爷也真是的,家里这么多佣人干嘛非要他照顾。”
“这……”金管家面露为难。
“不是,你这这那那的干嘛,不就是上去喊下人嘛,你不去我去。”宋恩礼说话已经起身,宋母把她拉回到位子上,“爷爷年纪大了,难免希望身边有个晚辈能陪着说说话,你爸爸平时又不大跟他亲近,这担子自然是落在女婿头上,你也是,没出月子就天天楼上楼下的跑,等以后年纪大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听妈妈的话,还是叫管家把你的餐送去房间,再多躺几天。”
关于这事宋恩礼已经跟宋母解释了好几遍,虽说生孩子对女人的身体损耗极大,但她去空间睡了一整个晚上,怎么都应该恢复过来了,可宋母不放心,只要见到她就想把她弄回楼上去躺着。
宋恩礼说不过她,只得妥协。
反正这几天儿子都跟她呆一块儿,她也走不远。
才上楼,四楼的保镖已经侯在楼梯口,“大小姐,先生想让您上去陪他一块儿用餐。”
“事情查明白了?”宋恩礼脚步不停。
保镖只得惴惴不安的转身跟上,“还没,先生说这事儿他自己来处理。”
别看大小姐年纪小,这个家里其实他们最怵的就是他,惹毛了先生还有求饶的余地,惹着大小姐,先生一定二话不说把他们宰了!
“真的?”
面前的人突然停下来,回头用那种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年轻的保镖顿时有种被头上安了测谎机的感觉,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跳都不正常了,那个“是”字,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后被盯得没办法,咬牙飞快的来了句,“要不您去问问萧先生吧!”
先生折腾姑爷,老爷子折腾先生,两边同时下了死命令不许他们说出去,可如果不说每天活在说水深火热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锅甩给姑爷,姑爷一看就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
“萧和平?他怎么会知道?”宋恩礼愈发不解,疾步往宋爷爷房间走去。
宋爷爷正趴在书桌上用放大镜研究一张羊皮地图的,听到门外传来宋恩礼的声音,吓得连鞋都来不及脱,三两步跑进卧室钻到被窝里,装睡前还不忘用手指头把脑门搓得滚烫滚烫。
“不许给她开门。”
他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对付萧和平会被宋恩礼怎么收拾,但他知道他这么对付她爸,一定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