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旗同志你自己保重,大着肚子可千万注意别激动,要是想起啥遗漏的事可以随时与我联系。”高国庆总算满意的挂了电话。
宋恩礼把电话递还给看她装模作样看得一愣一愣的贺卫东,“我想请你跟贺叔帮我个忙。”
刚才来的时候贺卫东就说过他爹让他瞒着所有人,可见这父子俩是向着萧和平的。
“啥帮不帮的,萧和平跟我可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只要用得着我你尽管开口。”贺卫东豪迈的拍着胸膛。
比起耿直的贺卫东,贺书记肯定多了不少顾忌。
他也相信萧和平的为人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可萧和平虽然现在升到了正团政委,萧家却只是普通农民没有任何后台背景,如果真是这样,会不会再也翻不了身?
他坐到公社书记这个位置不容易……
“那天来给我送陪嫁的叔叔是首都严首长的亲侄子前任燕北省食品公司书记严朝宗。”看出他的犹豫,宋恩礼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搬出严朝宗这个靠山。
政治上的事哪怕贺书记这小小公社书记再不懂,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要说首都眼下哪位首长最得势,非严首长莫属!
他自以为自己清楚了宋恩礼的出身,总算恳切点头,“你说。”
“麻烦二位现在把我送到县医院,就说我动了胎气,再上我们家把我娘接来,但是先别告诉她情况,具体我自己跟她说,至于其他人,全部瞒着。当然,医生那边也需要贺书记出面开个证明,再从医院往师部挂个电话,把情况跟师长说明。”
贺书记大概知道宋恩礼想干啥,有点担心,“会不会穿帮?”
“事成之后,我助您搬入县政!府大院。”
就冲宋恩礼这句话,再有风险,贺书记也认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在贺书记的鼎力帮助下,宋恩礼直接被人用马车从公社办公室送往县医院,并且给了看诊的医生五块钱和五斤大米开出证明,安排了住院。
很快,提心吊胆的王秀英也被接到县医院。
打从这天后,罗立秋看见萧家人总是躲着,特别是萧建军,本来两人一处干活挺好,偶尔还能点个头打个招呼,谁知后来罗立秋自己跑去找李芸做了对调,愣是跟他隔开好几亩地。
“咋回事啊这是,老姑你咋也不帮着劝劝呢,我二表哥和罗老师都快处出仇来了。”王胜男光知道这几天萧建军和罗立秋看着不太对劲,具体啥情况她搞不清楚。
不仅仅是她,萧家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前阵子王秀英还热火朝天的非要撮合两人,这咋说消停就消停了?
不过消停了也是好事,在这件事上,萧建国和萧建业两口子思想甭提多一致,私底下一直庆幸来着。
坐在缝纫机前给小儿媳肚子里未出生的小孙子车衣裳的王秀英没好气的横了眼坐在门口闷头编藤筐的萧建军,“人正主都没着急我急个啥?难不成要我个当娘的去给他追媳妇?”
罗立秋这事吧,要说真不介意那是假的,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王秀英看得出来那姑娘的确是个品行好的,清白方面小儿媳也已经跟她解释清楚,如果老二真的喜欢,她不是不能答应,可自家老二每天就知道干活吃饭,跟个棒槌似的,光靠她一老婆子说有个啥用,老四还知道每天撵着小媳妇跑呢。
萧建军感觉有人在看他,别过脸见是他娘和王胜男,冲两人憨憨一笑,继续埋头编藤筐。
都说北方的春雨贵如油,去年整个春季下的雨加起来屈指可数,今年更是稀罕,春耕都差不多结束了才来这么一场,这不所有人都歇在家里了。
“红旗,红旗在家吗?”一披着茅草蓑衣的年轻人从院子外头进来。
宋恩礼听到有人叫她,好奇趿着鞋子下炕去看,见是贺卫东,不免好奇,“咋了卫东,你找我有事?”
“嗯呢,省城来电话,找你的。”每年春耕,在县城工厂里上班的贺卫东就会回家支持生产,刚好今天休息他去办公室找他爹,结果他爹就给他指派了这活计。
听说有人专门打电话找她,宋恩礼还挺纳闷,除了萧和平还有谁会大老远从省城给她打电话?严朝宗又不在省城。
等她拿了伞,出了门,贺卫东才小声告诉她,“我爹让我瞒着所有人,所以刚我没敢当着婶儿的面说,红旗你可千万得稳住,萧和平可能出事了。”
宋恩礼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伞“吧嗒”掉在泥地上,溅了一裤腿泥渍。
她每天晚上都会去军属院看一道萧和平,都是好好的,阿呜那也没传来任何动静,这咋就出事儿了呢!
“到底咋回事!”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贺卫东帮她把雨伞捡起来,宋恩礼木讷的撑着,“部队里有个姓高的军官打电话来指明说要找你,说话还挺冲,说是萧和平把他媳妇和娘全杀了,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他要问你一些情况。”
“高国庆?”宋恩礼脑子里蓦的闪过这个名字。